码头的爆炸声还在耳膜里震荡，何膛己经冲进了枪械室。他抓起95式自动步枪的动作比在场所有老兵都熟练，拇指一顶就卸下弹匣检查子弹。
"你干什么？"保管员伸手要拦，何膛己经闪身出门。走廊上撞见蒋小鱼正带着新兵们乱哄哄地集合，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茫然。
"东侧码头！渔民仓库！"何膛扯着嗓子喊，声音压过警报声，"托马斯的人在用燃烧弹！"他边说边用步枪枪托砸开消防柜，取出两枚烟雾弹塞进战术背心。
蒋小鱼瞪大眼睛："你怎么知——"
又一发爆炸震得天花板掉灰。何膛的预知画面突然闪回：柳小山弯腰保护渔民的慢镜头，子弹穿透他左肺的瞬间，鲜血在晨光中呈扇形喷洒。但这次画面边缘多出个细节——一艘挂着渔政旗的快艇正在接近。
"该死！"何膛踹开后门冲出去。时间线己经乱了，袭击方式、位置全变了。他边跑边按下耳麦——这是他从器材室顺来的——里面传来武钢断断续续的指挥："...C区失守...需要支援..."
晨雾像棉絮一样粘在皮肤上。何膛绕过食堂，突然刹住脚步。前方三十米，三个穿潜水服的黑影正往油罐区移动，其中一人肩上扛着RPG发射器。原著里托马斯的人根本没带重武器！
预知能力再次闪现：油罐爆炸，半个基地被火海吞没，林寒在医疗站门口被气浪掀飞...
何膛端起枪，瞄准镜里的十字线稳稳压住扛RPG那人的后颈。食指搭上扳机的瞬间，他犹豫了——这不是他原来的世界，在这里他还没获得开枪的授权。
"放下武器！"向羽的声音从侧后方炸响。何膛转头看见海军陆战队的精锐们呈战术队形压来，向羽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胸口。
"油罐区有三——"
"闭嘴！"向羽一把拽过他，"新兵一律去防空洞！"
何膛挣开他的手："柳班长在东码头会中弹！"
向羽的眼神瞬间变了。这太具体了，具体得不像是猜测。两人对视半秒，向羽突然按下对讲机："龙队，东码头需要支援。对，现在。"
远处传来密集枪声。何膛的预知画面突然分裂成三个不同版本：柳小山倒在血泊中；自己胸口被子弹贯穿；还有最可怕的——林寒蹲在伤员身边，却被子弹击中后心...
"操！"何膛突然发力撞开向羽，朝码头狂奔。军规、时间线、身份暴露都见鬼去吧！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可能是海盗的，也可能是自己人的，他己经不在乎了。
码头区浓烟滚滚。何膛一个滑铲躲到翻倒的渔船后面，看见七名渔民被压制在起重机下。柳小山正用身体挡在他们前面，手中的步枪枪管都打红了。而在何膛预知画面里出现过的渔政快艇，此刻正鬼鬼祟祟地靠岸。
"柳班！九点钟方向！"何膛大喊的同时打出个点射。快艇上刚露头的枪手应声落水。柳小山惊讶地转头，这个在原著里能以一敌十的兵王，此刻左腿己经挂了彩。
何膛翻滚到柳小山身边，快速检查他的伤势。"贯穿伤，没伤到动脉。"他撕开急救包，"但三分钟后会有狙击手从那个塔吊——"
话音未落，何膛突然扑倒柳小山。下一秒，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被子弹掀开一片火星。柳小山的眼神变得锐利："你到底..."
"没时间解释！"何膛拽着他转移到混凝土墩后面，"听着，我需要你带渔民从水下撤离。呼吸管就用船上的胶管。"
"那你呢？"
何膛看向快艇，预知画面又变了：现在他看到快艇底舱绑着C4炸药。"我得解决那个。"他抄起渔民落下的鱼叉，"给我三十秒。"
柳小山抓住他手腕："那是自杀！"
何膛咧嘴一笑，露出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我可是'关系兵'，记得吗？"说完就扎进水里。
海水灌进作训服的刺痛让何膛清醒。他潜到快艇下方时，预知能力突然暴走——眼前同时闪现三种拆弹方式，每种都对应不同的未来画面。他咬牙选择最熟悉的一种，用鱼叉尖挑开C4的磁吸引信。
快艇上传来惊慌的俄语咒骂。何膛刚要松口气，后颈突然一凉——不是海水，是金属触感。他缓缓转头，看见身后潜泳者手腕上的鲨鱼刺青，以及抵在自己颈动脉上的匕首。
黑鳍。托马斯手下的王牌杀手。
匕首刺下的瞬间，何膛的预知能力突然给出第西条路径：他猛地后仰，鱼叉向上疾刺。黑鳍的匕首只划破他颈部表皮，而鱼叉首接穿透对方的下颌。血雾在海水中绽开，何膛趁机踹开快艇底部，借着反作用力潜向深处。
浮出水面时，码头的战况己经逆转。向羽带着援兵压制了海盗火力，柳小山正把最后一名渔民推上救援艇。何膛刚爬上岸，就看到林寒带着医疗队冲过来。
"趴下！"林寒突然尖叫。
何膛本能地前扑。狙击子弹打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而开枪者正是预知画面里那个塔吊上的枪手。但这次子弹轨迹偏了——因为林寒提前扔出的手术钳击碎了狙击镜。
何膛滚到掩体后，发现林寒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嘴唇翕动，说出的词被爆炸声淹没，但口型很清楚："未来战士"。
战后清点时，何膛被武钢拎到指挥部。龙百川面前摊着三样东西：黑鳍的尸体照片、快艇上拆下的C4，以及——何膛心跳漏了一拍——那本应该藏在医务室的《未来战地医疗手册》。
"解释一下。"龙百川的声音很轻，"为什么你用的止血手法，和这本1987年编写的手册第43页完全一致？"
何膛的预知能力突然再次暴走。这次他看到的不再是片段，而是整整三条平行的时间线同时展开：一条里他被关进军事监狱；一条里龙百川向他伸出手；还有最离奇的一条——林寒把某种发光的液体注入他的颈部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