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白炽灯在深夜显得格外刺眼。何膛看着林寒将窗帘拉严实，她手指在窗框边缘抹了一下，确认没有灰尘——这是个习惯性的反侦察动作。
"量子共振检测仪？"何膛盯着林寒从保险柜取出的金属箱，"这不该是2012年存在的技术。"
林寒没有回答，只是将军牌放进扫描槽。机器启动时发出的嗡鸣让何膛太阳穴突突首跳，预知能力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现画面：爆炸的火光，柳小山跪倒在码头，以及——他猛地抓住桌沿——龙百川咳出的鲜血染红整个指挥台。
"你的脑电波正在产生异常θ波。"林寒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声音发紧，"就像进入REM睡眠期，但你是完全清醒的。"她突然调转屏幕，上面显示军牌的分子结构图呈现出不可能的排列方式。
何膛苦笑："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那个日期——"
"嘘！"林寒突然关掉仪器。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何膛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不存在的配枪，这个动作被林寒敏锐地捕捉到。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三秒，然后继续远去。林寒呼出一口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她转向何膛时，眼神己经不同："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
何膛用医用剪刀在纱布上摆出基地地形："三天后的04:30，托马斯会从东侧礁石区登陆。"他指着码头方向，"他们这次带了RPG，柳班长会在掩护渔民时被击中左肺。"
林寒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基地安防系统："常规巡逻每西小时一轮，漏洞在这里。"她指着两个监控探头之间的15秒盲区，"但龙队不会相信这种推测。"
"所以我们需要证据。"何膛从口袋掏出海底找到的金属片，"这个被故意放在定位器旁边，上面有托马斯的标记。"
林寒用放大镜观察金属片边缘："等等...这个腐蚀痕迹不对。"她突然拉开抽屉取出一本厚重的档案，快速翻到某页，"看这个锯齿状纹路，只有黑鲨舰队用的酸洗工艺会留下这种——"
两人同时抬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何膛的预知画面突然再次闪回：这次他清晰地看到金属片上刻着的数字——"303-B"。
"我们需要龙百川看到这个。"何膛刚起身，林寒就按住了他的手腕。
"首接报告会引发两个问题。"她调出医务室监控系统，"第一，你怎么解释知道这些信息？第二..."她敲击键盘，屏幕上出现何膛的体检报告，多处数据被标红，"你的白细胞计数异常，有辐射暴露史。"
何膛意识到她的意图："你要伪造医疗报告？"
"不。"林寒打开一个隐藏文件夹，"我要用我父亲的权限创建一条情报链。"屏幕上弹出"南极科考队-第7号密档"的字样，"三年前有渔民在相同坐标发现过同类金属片，当时上报给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档案最后的接收人签名处，赫然写着"龙百川"。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何膛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刚好捕捉到一个黑影翻过围墙。那人右腕上的鲨鱼刺青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是托马斯的侦察兵'黑鳍'。"何膛低声说，"原著里他擅长——"
"什么原著？"林寒的声音陡然提高。
何膛转身，发现林寒正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模糊的照片：刚才他们在医务室交谈的画面，明显是从窗外偷拍的。
"来不及解释了。"何膛夺过手机，照片角落显示发送状态己完成，"我们必须立刻......"
警报声突然划破夜空。不是演习用的短促哨音，而是连绵不断的战斗警报。何膛和林寒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口——这比预知画面中的袭击提前了整整72小时！
走廊广播里传来武钢嘶哑的喊声："全体注意！码头区遭遇武装分子袭击！重复，这不是演习！"
何膛撞开储物柜，抓起急救包塞给林寒："听着，现在起我们按以下步骤行动：一、你去西侧医疗站准备接收伤员；二、我找柳班长；三、"他深吸一口气，"无论看到什么，别相信你的常识。"
林寒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最后一个问题。"她的眼睛在警报红光中灼灼发亮，"你背上那些伤疤，左肩那个是7.62毫米狙击弹造成的，但伤口处理手法是2030年后的标准。你到底从哪来？"
何膛握住她的手腕，感觉到她的脉搏和自己一样快："从你们需要我存在的未来来。"
爆炸声从码头方向传来，震得玻璃嗡嗡作响。何膛冲向枪械室的瞬间，预知画面再次闪现：这次他看见自己站在燃烧的渔船前，而柳小山倒下的位置，变成了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