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铜漏滴答作响,喜塔腊皇后攥着密信的手指关节泛白。信纸边缘还带着宫外的寒气,墨迹未干的字迹赫然写着"联络宗亲,寻机而动"。就在她将信凑近烛火的刹那,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死寂:"皇后娘娘这般火烧证据,可是做贼心虚?"
鎏金屏风后,玄色劲装的身影缓步走出。晴儿腰间的瑜亲王玉牌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手中的密信与皇后手中如出一辙。喜塔腊皇后踉跄后退,撞倒了一旁的景泰蓝香炉,香灰撒落如霜:"你...你如何拿到的?"
"令尊大人恐怕没想到,当年他救过的江南书生,如今己是我的幕僚。"晴儿展开信纸,目光扫过那些密谋字句,"皇后想借宗室之力扳倒宸皇贵妃,可曾想过,这封信若是呈到皇上跟前......"
春桃突然扑上来抢夺信件,却被晴儿反手扣住手腕。这位昔日温柔贤淑的女子,此刻眼神锐利如鹰:"别逼我动用瑜亲王府的暗卫。"她转头望向皇后,语气带着三分悲悯,"您贵为中宫,何苦自毁前程?"
皇后跌坐在蟠龙纹软榻上,发间的东珠步摇摇摇欲坠。她忽然想起选秀那日,晴儿也曾这般淡定从容地应对太后考问,那时她便该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里藏着怎样的锋芒。"你到底想如何?"
"很简单。"晴儿将信件收入怀中,"第一,即刻停止所有针对小燕子和太子的算计;第二......"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另一封密函,"这是太后身边嬷嬷的证词,若您执意要闹,我不介意让皇上看看,当年永璂出痘时,为何太医院的良药迟迟不至。"
皇后脸色瞬间惨白。那个雪夜的记忆如毒蛇般缠上心头——她确实默许了亲信拖延用药,只为让自己的儿子能得到皇上更多关注。"你...你竟如此狠绝!"
"狠绝?"晴儿冷笑,"当您派人往太子的糕点里掺巴豆时,可曾想过这两个字?小燕子虽是江湖儿女,却从未想过害你分毫。"她走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看在太后多年教诲的份上,我再给您一次机会。"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太监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晴儿迅速隐入屏风后,只留下惊惶失措的皇后和满地狼藉。永琰踏入殿内,目光扫过香炉与散落的信纸,眼神瞬间冷如冰霜:"皇后这是在演哪出?"
喜塔腊皇后强撑着起身行礼,余光瞥见屏风缝隙中闪过的衣角。她突然意识到,晴儿根本没打算真的揭发她——这份恩情,远比赤裸裸的威胁更令人窒息。"臣妾...臣妾不慎打翻香炉......"
"是吗?"永琰捡起半截烧焦的信纸,上面"宸皇贵妃"西字依稀可辨,"若再有下次,朕不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轻饶。"他甩袖离去时,衣摆带起的风掀动屏风,露出一角玄色衣角。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晴儿从阴影中走出。她将完好无损的密信放在皇后掌心:"这是最后一次。"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一个是执掌凤印的皇后,一个是手握重权的亲王之女,却都在这红墙内,为了各自守护的人,展开着不见血的厮杀。
灵燕阁内,小燕子正搂着旻瑞讲故事。永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与暗处的晴儿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场无声的较量,因着亲情与权谋的交织,愈发波谲云诡。而紫禁城的夜空下,新一轮的暗流,正在月色中悄然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