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照常过。
裴玉镜和墨璇玑最近走的比较近。
“玉镜,”墨璇玑忽然倾身,“你这人真没意思,不抽烟不玩也就算了,连喝酒都这么克制。”
裴玉镜不动声色地后仰半寸,只看到他冷淡的眉眼:“明天还有事。”
“少来,”墨璇玑嗤笑,“他们离了你半天倒不了。”说着又给他满上,“今天不醉不归。”
凌晨两点,裴玉镜洗完澡揉了揉太阳穴。
他酒量不差,但也架不住墨璇玑各种名目的敬酒——庆祝合作、庆祝重逢、甚至离谱到庆祝今天月亮很圆。
墨璇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睡的不省人事。
他跟自己情人住一块儿。
小情人揉了揉眼睛,准备搀扶墨璇玑回房间睡觉。
小情人正费力地架着墨璇玑。
“祖宗...你倒是使点劲...”他嘟囔着去摸墙上的开关,突然僵住——
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进来,照出沙发后缓缓首起的黑影。一只苍白的手指搭在墨璇玑肩上!
再认真一看。
黑暗中有个黑影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小情人身子一偏,整个人惊恐地抖了起来。
“鬼!
有鬼啊!”
“啊——!!救命啊”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己经死死地掐住他脖颈。
他疯狂踢蹬着,视线最后定格在墨璇玑毫无知觉的脸上,听见“咔擦”的轻响。
他两眼发白,晕了过去。
这时候的裴玉镜己经睡下了。
刚才墨璇玑拼命灌他酒,虽然己经挡下了很多,到底也是喝了不少。
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一只苍白的手朝他的脖子袭来,最后死死停在上面。
他看到了裴玉镜脖子上的疤痕。
他沉迷地看着裴玉镜的脸,想起来一件事,他妈是不是曾经也这么看着裴玉镜他爸呢?
只要,他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这个人的生命…
黑影慢慢的抬起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睛,苍白的皮肤,漂亮清冷的月之少年。
裴玉镜只感到脸上一阵冰凉的触感,一股子冷意。
警局接到报警电话。
那小情人报警哭喊着墨璇玑死了,他还看到了鬼。
裴玉镜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酒劲还没完全散去,昏昏沉沉的。
手机在洗手台上嗡嗡震动。他伸手去够,突然僵住——
镜中的自己锁骨处,赫然浮现五个淡青指印。
墨璇玑的死讯裴玉镜也收到了。
电话那头,小傅的声音带着哭腔:“裴少,璇玑出事了,我在去的路上。”
裴玉镜:“等下见。”
裴玉镜从接到电话后来到现场,表情没什么变动,反倒是小傅差点哭晕过去。
小傅和墨璇玑认识的时间长,墨璇玑有什么好事也会想着他,拉着他一起,怎么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裴玉镜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小庄身上。小庄比小傅镇定些,但脸色同样难看,刚和一名警察说着什么。
裴玉镜走过去,拍了拍小庄的肩:“照顾一下小傅。”
小庄点头,沉默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傅。
那小情人死活说就是看到鬼了,还把脖子上的差点被掐死的痕迹给警察们看了。
听到这里,裴玉镜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件事情还没完。
警察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监控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物进出,房间里明明只有两个人。
可根据墨璇玑和小情人脖子上的掐痕比对结果显示,这只手并非两人的。
而是不存在的第三人。
这一下子就成了悬案了。
墨母绝不能让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了。
于是。
墨家的灵堂布置得极尽奢华,墨璇玑的遗照挂在正中。
裴玉镜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哭得几近昏厥的小傅,以及一旁搀扶着他的小庄。
他正想走过去,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道长黄泉。
还有他的徒弟小周。
既然墨母找了黄泉,自然也是查过黄泉的底子了。
“好巧啊,施主,你怎么在这?”
“不巧,他是我朋友,死前一晚我们还在喝酒。”
黄泉挑眉:“那您可真是……”他顿了顿,“运气不好,老被这些邪祟缠上。”
小周灵机一动:“会不会就是施主你身边那只鬼干的啊!”
黄泉一掌拍在徒弟身上。
裴玉镜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他是什么人我清楚,轮不到你胡说八道。”
小傅的车前几天被朋友借走了,是打车来的,裴玉镜就顺路载他一下。
小傅其实己经不哭了,只是眼睛还泛着红。
小傅的全名叫傅明灼。
小傅低头摆弄着安全带,轻笑了一声:“裴少,其实我一开始挺怕你的。”
裴玉镜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会吃人。”
傅明灼:“都是他们瞎说。”
人生在世,虽然有人下车了,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小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今天真的谢谢您。”
裴玉镜“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他缠着绷带的手:“手怎么样了?”
小傅下意识把手往后藏了藏:“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疼。”
“我这样......哭哭啼啼的会不会让你觉得我很娘娘腔?”
裴玉镜像是被这个问题短暂地逗笑了。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是挺好的吗?”
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时,裴玉镜微微皱眉。
车窗外的建筑老旧斑驳,墙皮剥落,楼道口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彻底熄灭。
“你住这儿?”裴玉镜问。
小傅解开安全带,笑了笑:“嗯,虽然环境一般,但房租便宜。”
裴玉镜侧眸看他:“以你的收入,不至于租这种地方。”
小傅的手指在车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随后轻声道:“我在帮家里还债,从大学就开始了。”
这句话让裴玉镜突然想起慕远舟。
那个曾经死皮赖脸黏着他的少年,总是笑嘻嘻地蹭着他,裴玉镜一开始只觉得烦。
首到后面才知道他爸经常家暴他们母子,乐观只不过是他的表象,内在却是残破不堪。
从那天起,裴玉镜默许了他的存在,甚至慢慢开始接受他。
可后来,慕远舟还是找了别的男人。
“裴玉镜,你知道的,我需要借力往上爬。我等不到你想明白的时候,那太晚了,也太迟了。”
小傅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轻声解释,“有戏拍我就接,有机会我就往上爬,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