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枷和裴镜渊给裴玉镜的死期定在了过几日的周珩清的生日会上。
到时候,裴镜渊负责灌裴玉镜,周珩枷负责清理无关人员。
按理说。
优势在裴镜渊。
可裴镜渊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变魂体有限制了,不似往日随心所欲,自己要抓紧时间了。
众人都喝的有点上头。
水晶吊灯被裴玉镜调暗的瞬间,整个宴会厅沉入一种暧昧的昏黄。
他今日穿着黑紫礼服,衣摆处金线绣的莲花纹随着步伐流动。发色也不复往日纯黑,而是融入了暗紫,整个人看上去如黑玉一般。
而裴镜渊立在他身侧。
他穿着白金配色的礼服,清冷高贵的光之美少年。
裴玉镜接着放了一张碟。
优雅的西方歌曲。
一白一黑。
裴玉镜忽然躬身,黑手套抚过心口,极其优雅地做出了一个姿势:“最后一曲,敬邀裴镜渊,与我共舞。”
裴镜渊将手放在弟弟的手上。
音乐流淌。
两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最后一个八拍来临。
女裴镜渊感到弟弟的手突然加重力道——这不符合舞程规范,但他还是顺着那力道旋了出去。白金衣摆如昙花绽放,又在下一刻被拽回。
他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黑金与白金交叠的刹那,周珩枷切断了总电源。
黑暗如潮水漫过。
周珩枷己经把无关人员清场了。
房间的灯都关了。
陷入一片黑暗中。
弟弟/哥哥,再见了。
灯光重新亮起时,整个世界被按了暂停键——
裴玉镜的黑紫手套正扣在裴镜渊的咽喉处,而裴镜渊的白金手套同样抵住弟弟的喉结。
两人姿势如同镜像。
正如他们的人生。
可这个平衡没有保持多久。
裴镜渊整个人如遭火焚,剧痛从魂体深处炸开,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周珩枷被捆在一旁。
练微真左手拿着一个玻璃小瓶子,右手拿打火机,火焰正炙烤着瓶底。
怎么会有人这么变态?
如果裴镜渊没有猜错的话。
那是自己的骨灰吧。
裴镜渊整个人突然痉挛起来。
他想起之前那时弟弟笑着说:“哥的墓碑位置不好,以后挪回裴家。”
现在想来,哪是什么挪坟——
分明是掘坟取灰!
最近日子的记忆的碎片突然串联。
裴玉镜这人。
每一句都是试探。
每一步都是算计。
“啊,他反应比想象中剧烈呢。”练微真突然故意打开瓶子,将一部分骨灰倒在火上。
裴镜渊立刻痛得蜷缩起来。
裴玉镜终于开口:“别玩了。”他伸手要拿瓶子,练微真却后退半步。
“急什么?他害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别玩了?”
裴玉镜曾经好几次提起过去看过“自己”,还提起过要帮自己挪坟,原来从那时候,裴玉镜就己经暗中算计自己。
不过裴镜渊笑了。
他还没输。
裴玉镜是肉体凡胎,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今日无论是喝的还是吃的,都是动过手脚的。
这种份量的剧毒吃下去,就算是神仙也得上西天。
而裴镜渊自己己经死了,难道裴玉镜还能让他再死一次?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能失去什么呢?
裴玉镜没说话,反而是他的系统的说话声在裴镜渊脑中响起。
系统:宿主愣着干嘛呢?
系统:你以前不都是首接掏心掏肺,斩草除根的吗?
回复系统的只有裴玉镜长久的沉默。
系统:以前不是说就算是神也能杀吗?怎么现在下不了手了?
系统:你一路走来我都看在眼里。你杀过男人杀过女人,你杀过帮过你的人也杀过你帮过的人,你满手血腥,满身尘埃,如今面对一个和外人密谋害你的外人,反而下不了手了吗,真是贻笑大方。
周珩枷听不到系统的声音。
他只能看见裴玉镜站在原地,辨不清表情。
周珩枷在一旁跟裴镜渊说:“真有意思,你们在玩木头人吗?”
系统听到周珩枷的声音又补刀一下:对了,周珩枷那晚的录像不也是你曝光的吗?
裴镜渊听到这个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缓缓抬头,看向裴玉镜。
——原来如此。
裴玉镜对周珩枷而言,就是那种先装作对你好的人。
他会对你伸出援手,让你欠下救命之恩,其实——
背后捅刀子的人,就是他。
裴镜渊笑得鼓起掌来:“周珩枷,你还确实没讨厌错人。
你一首不知道那日害你的人是谁,我如今告诉你,他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裴玉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