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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秘室施法,刺血为盟唤卿名

掌心的伤口还在狰狞地叫嚣着痛楚,新肉翻卷,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神经末梢的哀鸣,薛刚却像感觉不到一般。

他踉跄地站起身,视野边缘因失血而微微发黑,脑海中只剩下《玄异录拾遗》上那“血亲招魂”的残篇,字字句句烙印其上。

他需要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

洛阳城内,他薛刚的府邸,明里暗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张柬之那老狐狸还未离去,像一头蛰伏的毒蛇,等待着他露出致命的破绽,任何异动都可能招致万劫不复。

他最终选定了府中一处早己废弃多年的地窖。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尘土与霉味,蛛网层叠,厚得像挂起的旧布,平日里连胆大的下人都不愿踏足。

对薛刚而言,却是眼下唯一能隔绝外界窥探、让他倾注一切的孤绝之所。

没有繁复的布置,也寻不到像样的法器。

他只在中央清理出一片空地,将那本边角泛黄的《玄异录拾遗》摊开,旁边则郑重地放着苏晚晚留下的梅花玉佩。

这就是他的法坛,简陋得可怜,却承载着他焚心煮骨的全部希望与不惜一切的疯狂。

“晚晚……”

他低唤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粗砺的磨石在摩擦,喉头滚动,带着血腥的甜味。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腰间匕首那依旧沾染着他先前掌心血迹的锋刃上轻轻一划。

没有丝毫犹豫,一道新的血口裂开,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比上一次似乎更为粘稠。

这一次,他没有再像先前那般任由鲜血横流。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颤抖的指尖对准玉佩,血珠一滴,一滴,精准地滴落在梅花玉佩冰冷的表面之上。

“苏晚晚,我薛刚在此立誓,以我之血为引,以我之魂为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撼动灵魂的沉重与决绝,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胸膛中呕出。

“若你魂魄尚在,听我呼唤,应我此誓!”

“归来!回到我身边!”

鲜血滴落,如同饥渴的活物般,迅速沁入玉佩冰凉的质地。

那原本温润的白玉,在接连沾染了他的血之后,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那雕刻的梅花纹路,像是被注入了某种邪异的生命,红得发亮,隐隐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妖冶。

他死死盯着玉佩,眼中布满血丝,瞳孔因极度的专注而收缩,期待着,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回应——一声叹息,一道虚影,甚至只是玉佩温度的些微变化。

一息,两息……一炷香的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

地窖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粗重得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呼吸和烛火偶尔爆裂的轻响,以及自己心跳擂鼓般的声音。

玉佩,依旧是那块玉佩。

除了颜色更红,红到深处隐隐泛着一丝幽光外,再无半分异动。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没有苏晚晚的气息。

什么都没有。

薛刚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像是被无形的巨石拖拽着,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无底深渊。

一阵剧烈的眩晕猛然袭来,伴随着心口针扎般的悸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人狠狠攥住。

他身形剧烈地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连忙用手撑住潮湿的地面,指甲划过泥土,发出刺耳声响。

他知道,这是精血损耗过度的征兆。他本就重伤未愈,又强行催动内力,如今再以精血为引,身体早己是油尽灯枯前的强弩之末。

“不可能……书上明明写着……‘血亲招魂,至诚可感,或可……或可逆转阴阳’……”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

那“或可”二字,曾是他抓住的救命稻草,此刻却像淬毒的尖刺。

“定是我心不够诚,血不够多!”

一个更为疯狂的念头再次如野草般占据了他的脑海,烧灼着他本己脆弱的理智。

他像是彻底着了魔,日复一日,将自己囚禁在那阴暗潮湿的地窖中。

每日清晨,天还未亮,地窖中唯一的光源——那支摇曳的烛火旁,他便会准时出现,重复着几乎刻入骨髓的仪式。

他的动作因虚弱而愈发迟缓,每一次举起匕首,手臂都重如千钧,划开指尖时,连刀锋都仿佛带着迟滞的怜悯。

滴落的鲜血不再那么汹涌,变得有些滞涩,但依旧执拗地染红玉佩。

他以灵魂起誓,声声泣血地呼唤着苏晚晚的名字,嗓音从最初的沙哑变成了近乎失声的嘶鸣。

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那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死灰,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耸得骇人,原本英武挺拔的身躯迅速消瘦下去,宽大的衣袍空荡荡地罩着,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唯独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偏执而骇人的火焰,只是火焰深处,多了些许游移的死寂。

“醉生梦死”的药力早己散去,那曾助他孤注一掷的麻痹感荡然无存,换来的是被无限放大的、深入骨髓的痛楚。

每一次失血后的晕眩,每一次心脏的抽痛,每一次呼吸间的艰难,都像是在对他进行一场永无止境的凌迟,清晰而残酷。

玉佩上的血色越来越浓,那红色渐渐沉淀,从妖异的鲜红变成了暗红,如今更是红得几乎发黑,仿佛吸尽了他所有生命的热度,透着一股不祥的、令人心悸的诡谲。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贪婪的饕餮,吞噬着他的一切,却吝于给予半分回应。

然而,苏晚晚依旧杳无音信。

希望,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被无情地碾碎成齑粉,又被他用颤抖的双手顽固地重新拾起,试图拼凑,然后再次被现实碾得更加粉碎。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玄异录拾遗》不过是前人杜撰的疯言疯语。

“晚晚……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一日,当他又一次从失血带来的黑暗眩晕中勉强清醒,眼前金星乱舞,他看着那块纹丝不动、色泽愈发不祥的玉佩,声音里充满了无边的疲惫与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绝望。

他伏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压抑许久的哽咽终于从撕裂的喉间溢出,最终化为野兽受伤般的低低呜咽,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不怕死,甚至渴望用自己的命去换她回来,哪怕是魂飞魄散。

可他怕的是,他燃尽了自己,依旧触不到她分毫。怕的是,她真的就此消散于天地间,连最后一丝念想都不给他留下,让他所有的牺牲都变成一场笑话。

“薛郎……珍重……”

那张被火舌舔舐过的焦黑纸角上,她最后的字迹,如同最滚烫的烙铁一般,日日夜夜、反反复复炙烤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她要他好好活着。

可他,如今这副鬼样子,如何能好好活着?

这苟延残喘,比死更难受!

绝望如同不见底的黑色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堤坝。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那殷红到发黑的血,一点点被那冰冷的玉佩吸噬殆尽,身体的寒意己经浸透了骨髓。

“快了……薛葵……快了……”

他喃喃着,涣散的眼神中猛地闪过一丝焦躁与最后的期盼。

三日期限将至,七星灯续命阵所需的引物,不知薛葵准备得如何。

那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大的赌注。

押上一切,包括他仅存的残命。

而这血亲招魂之术,更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自我献祭,一场饮鸩止渴的自我麻痹。

飞蛾扑火,明知无望,却因那火光中寄托了太沉重的爱,而让他不肯、也不能停歇。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地窖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或许,在七星灯点亮之前,他就会先一步耗尽心血而亡。

那又如何?

只要能让她回来,他万死不辞!

薛刚颤抖着伸出手,枯瘦的手指再次握住那枚冰冷而妖异的玉佩,入手的感觉仿佛握着一块凝固的血珀。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凝聚起骇人的狠戾与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晚晚,我绝不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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