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御花园飘着柳絮，小燕子正伏在案前批注漕运折子，忽然嗅到一缕熟悉的香气——是会宾楼招牌菜糖醋排骨的甜香。她猛地抬头，只见晴儿提着食盒笑意盈盈立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蒙着脸的宫人，身形却透着说不出的熟悉。
"晴儿！你又偷偷藏了什么好吃的？"小燕子扔下狼毫笔，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食盒掀开的刹那，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翡翠色的瓷盘里码着油亮的糖醋排骨，正是会宾楼大厨的独家手艺。
"小燕子！"两道清亮的声音同时响起，蒙面人齐刷刷扯下白布。柳青身着崭新的太监服饰，金锁头戴宫婢的青缎抹额，柳红更是大大咧咧地晃着腰间新配的铜牌："咱们会宾楼的金字招牌，可不能在宫里砸了！"
小燕子的眼眶瞬间，她冲过去抱住柳红，又拉过柳青和金锁的手："你们怎么都来了？会宾楼..."话未说完，柳红己掏出张烫金的请帖拍在桌上，上面赫然印着"会宾楼·紫禁分号"的朱红印章。
"还不是晴儿格格神机妙算！"柳青憨厚地挠挠头，"她说你天天熬夜，御膳房的菜又不合口味，不如把会宾楼搬进宫！皇上己经下旨，把内务府后头的偏殿赐给咱们当新店址啦！"
晴儿轻轻展开一卷图纸，画着雕梁画栋的楼阁，飞檐下悬着写有"会宾楼"的鎏金匾额："这里挨着储君书房，既能给你加餐，也能招待来访的大臣。柳红姐还提议，要设个'江湖英雄席'，专门给萧剑大侠的朋友留着。"
小燕子着图纸上的线条，想起初入京城时，在会宾楼里和众人插科打诨的日子。那时她不过是个想找爹的野丫头，如今却要撑起半壁江山。但此刻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那些压在肩头的重担似乎都变得轻了些。
三日后，会宾楼紫禁分号正式开张。开业那日，乾隆在众人搀扶下亲临捧场，望着匾额上小燕子亲笔题写的"人间烟火"西个大字，老泪纵横："朕的丫头，终究是把江湖搬进了皇宫啊。"
夜幕降临时，小燕子倚在分号二楼的雕花窗前，看着柳红指挥伙计上菜，柳青正和金锁研究新菜式，傅恒则在一旁帮忙挂宫灯。远处传来萧剑的笑声，他刚从江南归来，带来了漕运改革的好消息。
"尝尝这个！"晴儿端来一碟 freshly made 桂花糕，"柳红说照着你最喜欢的配方做的。"
小燕子咬下一口，绵密的甜香在舌尖散开。楼下传来小二清亮的吆喝声，恍惚间竟与宫外的会宾楼别无二致。她转头望向璀璨的宫灯，忽然觉得，所谓江山安稳，或许就是让这人间烟火气，永远生生不息地延续下去。
慈宁宫的鎏金香炉飘出龙涎香，太后倚在紫檀木榻上，手中着先帝亲赐的翡翠佛珠。窗外春雨淅淅沥沥，打在汉白玉栏杆上，如同她此刻纷乱的思绪。容嬷嬷端着刚煎好的参茶进来，见主子望着墙上的《女诫图》出神，忍不住开口："老佛爷，皇太女近日又连着三日没合眼了，这身子骨..."
"她若不是这要强的性子，弘历也不会把江山托付给她。"太后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汤在白玉碗里荡起涟漪，"当年孝贤皇后在世时，总说那丫头像春日里的燕子，自由自在的。可如今..."她望着案头新送来的奏折，小燕子刚批完的"漕运改盐引"条陈上，朱笔字迹力透纸背，全然不见女儿家的娟秀。
容嬷嬷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老奴听说，鸿文书院那档子事，皇太女连夜审了七个时辰，连傅恒大人和萧剑大侠都劝不住。"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银铃声，伴随着熟悉的笑闹："皇奶奶！我给您带了会宾楼新做的荷花酥！"
太后眉眼间难得露出笑意，忙整了整衣襟。小燕子穿着鹅黄色常服，发间只别了支白玉兰簪，怀里却抱着个食盒，身后还跟着拎着花篮的柳红。"您快尝尝！"小燕子掀开食盒，热气腾腾的荷花酥香气西溢，"金锁特意用了新摘的荷花瓣，比御膳房的点心好吃十倍！"
太后捏起一块酥皮，看着层层叠叠如莲花绽放的点心，忽然想起初见小燕子时，她翻墙摔进御花园，浑身沾满草屑却笑得灿烂。"就会哄哀家开心。"太后佯装嗔怪，眼角却藏不住宠溺，"听说你又要推行新政？那些老臣没刁难你？"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在太后身边坐下："皇奶奶放心！纪师傅教我'恩威并施'，傅恒和哥哥在朝堂上帮我压阵，还有晴儿给我出谋划策。"她忽然握住太后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鲛绡帕传来，"其实有时候也会累，可一想到皇阿玛的期望，想到百姓能吃饱穿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太后望着眼前少女坚毅的眉眼，恍惚间看到了孝贤皇后的影子。当年皇后也是这般，在凤仪殿里挑灯处理宫务，却总不忘给孩子们准备糖人。"哀家年轻时，总觉得女子相夫教子便好。"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可你让哀家明白，这天下之大，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
柳红突然从花篮里掏出个布偶，正是照着小燕子模样缝制的："太后老佛爷，我们会宾楼准备办个'巾帼英雄宴'，到时候请您去当座上宾！"众人哄笑间，太后望着布偶灵动的双眼，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无拘无束的小燕子。
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透过窗棂洒在案头的奏折上。太后看着小燕子与柳红拌嘴的模样，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这孩子，既能守住江山社稷，也能留住那份赤子之心。至于能否成为第二个武则天，或许并不重要——属于小燕子的传奇，正在这片天地间，轰轰烈烈地书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