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鸣在宫墙外此起彼伏，钟粹宫的葡萄架下，一袭月白旗装的小燕子斜倚在湘妃竹榻上。翡翠盘里盛着御膳房新送来的冰镇西瓜和水晶葡萄，她一手捏着银匙挖着瓜瓤，一手捧着《女诫》，发间东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竟看不出半分往日的跳脱。
容嬷嬷端着酸梅汤走来时，险些揉了揉眼睛。只见自家格格正对着书中"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的段落皱眉，樱桃小口咬着银匙轻轻思索，鬓边碎发被穿堂风拂起，倒真有几分闺阁千金的娴静模样。
"格格，该用晚膳了。"容嬷嬷轻声提醒。小燕子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放下书，却不小心碰倒了案上的茶盏。看着泼洒的茶水，她下意识捂住嘴，待反应过来并未弄出太大声响，才松了口气笑道："嬷嬷，我是不是差点又闯祸？"
容嬷嬷眼眶微热，想起从前这丫头不是打翻花瓶就是撞翻烛台，如今竟懂得收敛性子。她一边擦拭桌面，一边念叨："皇后娘娘前日还说，再过些日子要考校你《礼记》呢。"小燕子吐了吐舌头，却乖乖收拾起瓜果残盘，"皇额娘说的我都记着呢，等会就去书房练字！"
此刻的永和宫，紫薇正对着铜镜练习簪花。腊梅捧着新制的宫装进来，忍不住赞叹："格格这身月桂色旗装，倒与还珠格格今日的装扮像姊妹装呢。"紫薇闻言望向窗外，想起白日里在御花园远远瞥见的小燕子——那个曾经在草地上打滚的姑娘，如今连走路都踩着宫规里的"三寸金莲步"，举手投足皆是皇后悉心教导的痕迹。
钟粹宫的书房内，小燕子握着狼毫的手微微发抖。宣纸上的"孝"字写得歪歪扭扭，她急得首跺脚，却生生忍住了摔笔的冲动。小禄子捧着新研的墨汁进来，见状笑道："格格，您试试把腕子再抬高些？"小燕子依言调整姿势，笔尖落下时终于流畅几分，她兴奋地转头："快！快拿给皇额娘看！"
消息传到坤宁宫时，皇后正在临摹《女史箴图》。听闻小燕子主动习字，她放下笔，命人取来钟粹宫送来的宣纸。看着纸上虽显稚嫩却工整的字迹，皇后嘴角勾起浅笑，指尖轻轻抚过"孝"字最后那一撇——这丫头，到底是把"百善孝为先"记进了心里。
夜幕降临时，小燕子趴在窗棂上数星星。御花园方向隐隐传来丝竹声，她知道是永琪等人在练箭。若是从前，她定会翻墙溜出去凑热闹，可如今望着宫墙上"外男勿入"的木牌，只是托腮轻叹："皇额娘说，真正的格格要学会耐得住寂寞。"
突然，窗外传来窸窸窣响动。小燕子警惕地摸起案上的铜镇纸，却见一只毛色雪白的猫跳上窗台，脖颈上挂着的金锁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哪来的小家伙？"她放下镇纸，伸手轻轻挠着猫下巴。白猫亲昵地蹭着她的掌心，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第二日，容嬷嬷发现钟粹宫多了个食碗。小燕子抱着白猫撒娇："嬷嬷，我给它取名叫雪球，皇额娘说宫里可以养宠物的！"容嬷嬷无奈摇头，却悄悄吩咐小厨房每日备些鱼干。自从小燕子收了性子，钟粹宫虽少了往日的喧闹，却多了这份温柔的生气。
此事很快传遍六宫。令妃在延禧宫逗弄着乾隆新赐的鹦鹉，听闻小燕子养猫，意味深长地对腊梅道："这还珠格格，倒比从前会藏心思了。"而养心殿内，乾隆看着画师呈上的小燕子习字图，大笔一挥题下"兰质蕙心"西字匾额，次日便挂在了钟粹宫门前。
当微风再次拂过葡萄架，小燕子正给雪球梳毛。她望着匾额上的御笔，忽然想起皇后说过的话："真正的尊贵，不是肆意妄为，而是懂得在规矩中活出自在。"手中的篦子顿了顿，她低头蹭了蹭雪球的脑袋，嘴角扬起比晚霞更灿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