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钟粹宫的第三日,小燕子蹲在廊下,攥着毛笔歪歪扭扭地写完最后一笔,得意地将木牌举到阳光下——歪斜的字迹间,"外男勿入"西个大字倒也醒目。她扯过小禄子的袖子擦了擦鼻尖的墨渍,指挥道:"快!把这个挂到宫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当永琪带着福尔康、福尔泰匆匆赶来时,正撞见那块明晃晃的木牌。永琪的脚步猛地顿住,望着牌匾的眼神满是错愕:"小燕子这是何意?"话音未落,便见容嬷嬷端着铜盆从门内走出,瞧着三人冷笑:"五阿哥,我家格格说了,男子无故不得入内,您几位请回吧。"
福尔泰挠着脑袋憋笑:"这牌子倒是比圣旨还管用。"永琪却沉下脸,想起前世小燕子总在御花园与他们追逐打闹,如今却连面都见不着,心底泛起莫名的失落。他正要开口,门内突然传来小燕子清脆的喊声:"五阿哥!皇后娘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您要是硬闯,我可要去告诉皇阿玛了!"
永和宫内,紫薇听闻此事,望着案上未写完的诗稿陷入沉思。腊梅捧着新制的衣裳进来,见状笑道:"格格,还珠格格这法子倒是有趣,既守住了规矩,又不得罪人。"紫薇眸光一亮,立刻铺纸研墨,仿照小燕子的样式写了块"内宅重地,外男止步"的牌子。
消息很快传遍六宫。乾隆批阅奏折时听闻此事,笔尖悬在朱砂砚上许久,忽而大笑出声:"这小燕子,倒是将皇后教的规矩活学活用了!"他想起前世小燕子因与五阿哥等人举止亲昵遭人非议,如今这般谨守礼教,倒让他省心不少。
令妃在延禧宫轻抚紫薇送来的牌子,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她转头吩咐冬雪:"去准备些笔墨纸砚,就说本宫要亲自给明珠格格的书房题个匾额。"表面上是嘉奖,心底却暗自警惕——原本天真莽撞的小燕子竟变得如此心思缜密,往后怕是不好拿捏。
坤宁宫内,皇后听着容嬷嬷绘声绘色的描述,指尖着护甲轻笑:"这丫头,总算开窍了。"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想起前世小燕子因不拘小节屡遭弹劾,如今未雨绸缪设下规矩,既护住了自己的名声,也堵住了后宫悠悠众口。
三日后的御花园家宴上,乾隆特意提起此事。他指着坐在皇后身侧的小燕子,对满座嫔妃道:"朕听说,还珠格格在钟粹宫设了'外男勿入'的规矩?"小燕子放下筷子,仪态端庄地起身行礼:"回皇阿玛,皇后娘娘说,女子闺阁若不守住规矩,容易被人说闲话。紫薇妹妹也学着挂了牌子,我们姐妹可不能给皇家丢脸!"
老佛爷捻着佛珠颔首:"倒是个明白事理的。"她想起前世小燕子在围场胡闹的模样,再看眼前进退有度的少女,不禁对皇后投去赞赏的目光。令妃笑着举杯:"格格们如此知礼,都是皇后娘娘教导有方。"话里话外,却藏着几分酸意。
宴后,小燕子拉着紫薇躲进假山后的角落。她压低声音道:"紫薇,咱们可得把规矩守得死死的!你想啊,要是被人撞见五阿哥他们进咱们宫里,就算没做什么,也会被传成私通!"她拍了拍腰间的玉佩,那是皇后赐的护身之物,"皇额娘说过,在宫里名声比性命还重要。"
紫薇感动地握住她的手:"多亏有你提醒。若不是你,我还想着像在家时那般与他们说笑呢。"两人相视而笑,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永琪攥紧了拳头。曾经那个会追着他喊"五阿哥等等我"的小燕子,如今连目光都不愿多停留半分。
当夜,皇后在灯下翻看内务府送来的宫规修订本。她特意将"内廷女眷居处,非宣召外男不得擅入"一条加粗批注,嘴角勾起欣慰的弧度。重生一场,她不仅改变了小燕子的命运,更在这深宫中,为天真烂漫的少女们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