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恶毒的声音，使陈亦浑身一抖。邓家龙端着泡面，探头过来，两只凹陷的眼睛就像地狱里的鬼怪，空气中飘着红烧牛肉的味道。
“你说你爸会花多少赎你？两个亿？十个亿？百度百科说你爸有上百亿身家，那我开价九十亿？”
陈亦不说话，她保存着体力，挣扎坐起来。邓家龙打开笔记本电脑，发送匿名短信后，越想越不对，他得拿到一些把柄，这样拿到赎金后，才有命花。
他拿着手机走过来，陈亦一脸戒备。
“你想干什么？”
“叔叔给你拍几张照，教你做人。”
邓家龙油腻的双手抓住陈亦校服领子，手上泡面的味道灌进陈亦鼻腔，她被绑住的双手徒劳拍打他。
“呲！”
校服被撕开，身上粉色蕾丝内衣露出来，他一只手将陈亦双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狂拍照。
“你放开我！你会有报应的，人渣！”
陈亦两眼通红的模样，和她那天的高傲形成鲜明的对比，邓家龙顿时觉得自己很热。
“你爸爸睡我老婆，我睡她女儿，天经地义。”
他放下手机，脱掉油腻的POLO衫，露出油腻的肚子。陈亦手掌压在碎石上，撑着身体起来，还没有站稳，邓家龙将她推倒，摔在碎石上。
手掌和皮肤都被划破渗出血液，她摸着地上大一些的石头，趁邓家龙靠近，一把打向他的头顶。毫无防备的他被打中脑袋，邓家龙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陈亦的脸颊。
“他妈的，你竟敢打老子，臭！”
“你给我滚！人渣！你不得好死！救命啊！救命！”
邓家龙在陈亦身上，看着她无助绝望。
“你最好叫得大声点，给老子助兴。”
说完，他低着头拱向陈亦的脖子，她不顾身上的伤口，奋力抵抗。外头的沈文渊听到陈亦的呼救，他随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寻找声音赶来。
凄惨的呼救声让他心慌，他手脚并用爬上二楼，看到趴在陈亦身上的邓家龙，用尽全身力气，一棍打在他的头顶。厚实的木棍被打断，他的后脑勺流出鲜红的液体。
“啊！他妈的！是谁坏老子的好事！”
沈文渊看着陈亦浑身是伤的狼狈模样，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生气，一脚把他踹到一边，断一截的木棍不断挥向他的头顶，邓家龙忍耐着身后碎石磨背，双手抱着头。他趁沈文渊挥棍的间隙，抽出腰间的水果刀，狠狠扎向沈文渊的小腿。
“啊！沈文渊！”
陈亦想挣扎起身，身上却没有力气。
“你是她什么人啊？为她连命都不要，她给你搞过没有？”
沈文渊因为小腿的剧痛动作一顿，邓家龙拔出水果刀，往他肚子上刺，他往后闪躲，受伤的小腿让他的速度变慢。
“下辈子别再逞英雄！”
邓家龙用着全身力气刺来，沈文渊往后一扑，扑到桌前，他拿起桌上的泡面，泼得邓家龙满面汤汁，还有几根面条挂在头顶，他胡乱擦拭着。
沈文渊拿起笔记本电脑砸向他，将他手中的水果刀砸落，踩在脚底，一边挥着笔记本。邓家龙见自己落下风。
“小伙子，我们好商量，她看起来还是个雏，我让你先上怎么样？”
沈文渊闻言，更是气愤，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笔记本砸向他，邓家龙趁机踢向他受伤的小腿。疼痛让沈文渊蹲了下来。
邓家龙退后几步，拿起断一只脚的椅子，迎头砸去。结实的实木椅子，沈文渊的额头瞬间流血，血液顺着立体的五官滴下来。
“沈文渊！”
“小，你等急了吧！叔叔这就来。”
邓家龙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准备给沈文渊最后一击。沈文渊脑震荡一般，血液流进他的眼睛里。
西周开始模糊，不远处的陈亦却格外清晰。
他不能倒下，他还不能倒下。
抓住椅子的一脚，他站起来，发狠砸向邓家龙，突如其来的攻击使邓家龙忘记闪躲，他下意识将刀刺过去。
沈文渊没有躲开，生生用肩膀接下这一刀，他手中的椅子，重重砸在邓家龙的脑袋上。
他红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宛如猛兽的怒哄，手臂上青筋暴起，椅子一下又一下砸向邓家龙的脑袋。刚开始他还双手护头，几下他首接晕过去。
沈文渊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高高举起，对着邓家龙的脖子下去。
“不要啊！沈文渊不要！我不要你因为这个人渣背上人命。不要……”
最后一秒沈文渊恢复意识，停住手，锋利的刀尖刺破邓家龙脖子上的皱皮。剧烈的打斗让他狂喘气，他拖着受伤的右腿来到陈亦跟前。
手中水果刀割断她手腕的麻绳，陈亦极度害怕，她双手抱着沈文渊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啊！吓死我了……啊！”
二人前胸贴在一起，她呼吸和眼泪落在他的颈脖，烫得仿佛要把他灼伤，他的心好疼好疼……
沈文渊想拍她的后背，手掌刚触碰到血肉模糊的后背，疼得陈亦一抖，他轻轻抚摸她的头。
“别怕！我在！”
楼下传来车声和警笛声，沈文渊将身上的被血液浸湿白衬衫脱下，盖在陈亦身上，身上的白色背心也被染成红色。
地上的杂牌智能手机在震动，他捡起来。
“我们在第三排最右边这栋的二楼。”
沈文渊将陈亦扶起来，楼下亮起灯光，着急的脚步声响起。
“亦亦！亦亦！”
“老大！”
几名特警开路，大功率手电筒照得西周如同白昼，陈父跑过来抱住陈亦，声音哽咽。
“亦亦，爸爸来晚了。”
蒋芳芳看到陈亦身上血红的白衬衫，头脑发晕，陈芸扶住。
苏艺然、何柠两眼肿得像核桃，鼻头发红，跑上来。
“老大！你怎么流这么多血啊！”
“老大！”
陈父急着抱她，此时才察觉双手湿漉漉的，抬起来一看全是血，十分慌张。
“医生！医生！亦亦，你伤哪里了？”
楼下救护人员拿着担架冲上来。
“爸爸，这些血都是沈同学的，他为了救我受伤了。”
不知是看到救援放松下来，还是失血过多，沈文渊感觉头越来越晕，还来不及说什么，向后一晕。
几人急忙扶住他，医护人员把他放在担架上。
陈芸看到躺在地上的邓家龙，从小的噩梦在她心里发酵，她下意识尖叫起来。
“啊！”
蒋芳芳下意识发抖，知道他出狱，还不知道这几个月他都在纠缠陈芸。
“他怎么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邓家龙是她招来的，是她害了陈亦，蒋芳芳一脸自责。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陈亦没有细说。着急的陈父没有留意到，蒋芳芳和陈芸的异样，他扶着陈亦往下走。
“亦亦，我们先回去。”
她们经蒋芳芳时，陈亦将陈父的手搭在蒋芳芳发抖的肩膀。
“爸爸，你扶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