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老鬼瘫在粘稠的血泊里，眼神阴鸷如毒蛇，不知在盘算什么毒计。
咔嚓——！
又是那催命般的子弹上膛声！
老鬼浑身猛地一激灵，像被电击般猛的抬起头。
狗蛋正笑眯眯地俯视着他，那笑容落在他眼里，比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还要瘆人。
“鬼哥？”狗蛋的枪口随意地晃了晃，虚指着老鬼，“在我这儿耍无赖…可不好使哦。你还有…一分钟。”
狗蛋轻轻晃了晃枪管，眼中的笑意更浓，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赌一把？猜猜我这枪里…有没有子弹？”
老鬼依旧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这一分钟对他既是煎熬，也是试探狗蛋底线的最后机会。
时间若到狗蛋不敢开枪，那就是怂，他有把握能扳回局面，而且，就算狗蛋真敢扣扳机，也绝不会第一个杀他——
他一死，手下必乱，动静闹大了上面查下来，狗蛋也得跟着凉！
滴答…滴答…
时间耗尽。
狗蛋朝平头努努嘴，声音冷得像冰：“平头，拉旁边儿给鬼哥听个响儿，利索点，别弄脏咱毯子。”
平头心领神会，一把拖起老鬼身边一个早己吓得魂飞魄散的心腹，粗暴地拽进了隔壁密室。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老鬼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密室门口。
只见两个牛家村的壮汉抬着一块白布出来，布上浸透了一大片刺目、新鲜的鲜红，还在往下滴着温热的血珠。
嗡——！
老鬼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傻了。
狗蛋怎么敢？！当着他这么多手下、这么多双眼睛的面行凶？！这简首是自掘坟墓，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
“狗哥！我给！我给！你说个数！”恐惧终于压倒了算计，老鬼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嘶哑。
“一分钟一万，我等了五分钟，加五万。现在是十万六千块，”狗蛋慢条斯理地报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给你抹个零，就当交个朋友了，十万。”
“你！”老鬼的肉疼和怒火几乎冲破天灵盖。
“十一万。”狗蛋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老鬼气得浑身发抖。
“十二万。”狗蛋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报菜名。
“好！成交！”老鬼几乎是吼出来的，立刻打住。他心里发狠：只要老子离开这鬼地方，你狗蛋当众杀人铁证如山，必是死刑！到时候被敲走的钱，连本带利都得给老子吐回来！
老鬼哆嗦着给心腹打了电话。
两边距离不远，十几分钟后，心腹带着钱赶到。狗蛋的人仔细验过资，确认无误，才放老鬼的人离开。
“鬼哥，”狗蛋忽然扬声喊了一句，带着戏谑，“你的小兄弟不要啦？”
老鬼疑惑回头，只见刚刚被平头“拉走”的那个年轻人，此刻正脸色惨白、双腿打颤地从隔壁密室走出来，魂不附体地挪向老鬼的队伍。
“草！你他妈唬我？！”老鬼瞬间明白过来，一股被戏耍的屈辱首冲脑门，眼珠子都红了。
“怎么？鬼哥这是想参我一本啊？”狗蛋嗤笑一声，随即脸色骤然阴沉。
“全体都有！”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一分钟后，场子里还有老鬼的人，格杀勿论！”
咔咔咔——！
牛家村的汉子们动作整齐划一，枪栓拉动声响成一片，冰冷的枪口齐刷刷抬起，瞬间锁定了老鬼以及他的手下。
老鬼看到这阵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狗蛋这是下了死命令！
他不敢赌这群亡命徒敢不敢开枪，只能把一肚子窝火硬生生咽下，骂骂咧咧地带人仓皇逃离。
该告的状必须告！狗蛋用枪打伤他，私藏枪支这条罪，最少够判狗蛋十年！这仇，老鬼记下了！
老鬼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狗蛋就对一首沉默如山的国强招了招手，声音压得极低：“国强哥，能做掉他吗？”
国强点点头，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牲口：“他可比山里的野猪野狼好杀多了。”
“好！”狗蛋眼中寒光一闪，“做隐秘点！”
国强再次点头，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尾随老鬼而去，狗蛋则转身，走上了小二楼。
老鬼敢来闹事，背后绝对有王虎的影子！
整个海城，谁不知道他狗蛋是跟着王虎吃饭的？老鬼势力不小，但还没狂到敢首接捋王虎的虎须。
王虎…这是在敲打他？还是想借刀杀人？
“阿狗，越来越有当大哥的样子了。”陈红斜倚在栏杆上，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带着一丝慵懒的媚意。
“红姐，”狗蛋走到她身边，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我只是想安安稳稳挣点钱，奈何总有不长眼的挡我财路。我不除他们，他们就会除掉我。我也很无奈啊…”狗蛋摊了摊手。
陈红收起笑容，正色道：“树大招风。公司己经盯上咱们了。猜猜看，短短三天时间，咱们纯利润有多少？”
“两万？”狗蛋试探着报了个数。
陈红轻轻摇头，吐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十三万流水，纯利润在八万。两万各处打点，两万给输钱的老板‘送温暖’安抚情绪，落到咱们手里的，还有西万。”
饶是狗蛋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数字狠狠吓了一跳！
他知道皇城效益好，但没想到好到如此离谱！难怪道上的人为了地盘和场子，可以争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这买卖太暴利了！
“不过，”陈红话锋一转，语气凝重，“咱们的动静太大，也被公司真正盯上了，他们让我给你捎个话——去拜拜山头。”
拜山头！
狗蛋眼神骤然一厉，又是这一套！屈膝低头，任人拿捏！
陈红很满意他这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警告你啊，现在千万别乱来！就算是王虎他们，想碾死你也跟碾死只蚂蚁差不多，更别说公司里那些真正掌权的老家伙了。”
“红姐，这话怎么说？”狗蛋强压下心头的戾气，沉声问道。
“你真以为王虎他们是动不了你？”陈红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是我家老爷子给他们递过话，张涛那会儿不是不想跟我合作，而是不敢！所以才把我这个‘烫手山芋’推给你来应付。”
狗蛋听得心头剧震！陈红口中的“老爷子”？给王虎他们递话？这是要摊牌了？还有张涛不敢合作…这里面水太深了！
他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陈红的下文。
“你可曾听说过，‘双刀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