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平头看到脸色阴沉的狗蛋,知道事情谈崩了。
“老黑呢?”
“平头!”狗蛋语气波澜不惊。
平头眼皮一跳,猜到了狗蛋的意思:“嗯,你想怎么做就做,留他一命吧,毕竟也替你挡过刀!”
狗蛋点点头,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不远处拐角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王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滚!”
“贱,现在可由不得你!今天你不去也得去!”
狗蛋目光瞬间锁定拐角处的身影。
“平头,记得两个多月前我说过什么吗?”狗蛋阴恻恻地问。
“当然,最多三个月,让这瘪三跪在咱们面前认错!”
两兄弟正愁邪火没处撒,王凯简首就是瞌睡送枕头。
狗蛋随手从路边捡起块碎石,扬手就朝王凯丢去,不偏不倚,正中王凯脑门。
“哎哟!”
“操他妈的!谁啊?你妈了个……狗……狗蛋?!”王凯看清来人,心猛地一沉。狗蛋三兄弟在市井流言中虽然淡了,但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他们没死,都在猜测他们何时回来,会闹出怎样的动静。
“凯哥?闹哪出呢?”狗蛋皮笑肉不笑。
王凯讪笑:“没事儿,处理点家务事……当初我倒是看走眼了,你小子混得不错啊。”
王凯伸手想拍狗蛋肩膀,被狗蛋闪开。
平头眼睛一瞪:“笑你妈呢?你跟我们很熟吗?”两人本就是来找茬的,根本不留情面。
“跪下!”狗蛋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王凯脑子还没转过来怎么回事,狗蛋的巴掌己经带着风声狠狠抽在他脸上。
“玛德,听不懂人话!弄他!”狗蛋毫不含糊,一脚踹在王凯小腿上。王凯应声倒地,兄弟俩立刻围上去拳打脚踢。
刘雪这次竟异常安静,没有替王凯求情。
狗蛋疯狂地宣泄着积压的不满。
“停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王凯试图挣扎叫喊。
平头对着王凯嘴就是一脚:“你是你妈了个xxx”
十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停手。
王凯蜷缩在地,鼻青脸肿,嘴角淌血,奄奄一息。狗蛋没再看他,转向一旁的刘雪,声音低沉:“怎么回事?”
刘雪眼圈泛红,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他逼我去陪他老板睡觉,说谈生意……我不肯,他就动手……”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恨意。
“他老板?谁?”狗蛋追问。
“煤矿老板……大山子。”刘雪的声音带着恐惧,“他是王虎的侄儿……”
空气瞬间凝固。
狗蛋和平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
王凯竟然是王虎的亲侄子!
这事儿可不小,他们跟王虎的关系本就微妙,王虎知道了绝对会借题发挥。
“知道了,离他远点,别再来往了,你先走吧。”
刘雪还想说什么,被平头瞪了回去。
刘雪离开后,平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王凯,“狗子,一不做二不休,找个荒郊野岭把他埋了?”
狗蛋想了想,现在的确不适合跟王虎闹掰。
刚刚在楼上,王虎枪口有意无意指向他的时候,狗蛋就明白了。王虎现在不杀他,是因为明面上他是王虎的大功臣,现在动狗蛋,怕会失去人心。
所以王虎才捧起老黑,让他们兄弟内讧。不管哪方胜利,王虎最后怕是都要给狗蛋安个莫须有的罪名。
“打车,埋人!”
“嗯。狗子,我得提醒你一句,红颜祸水,刘雪可不像什么好人!”
“我知道了,去打车吧!”
…………
两人回到夜莺己是凌晨一点多。老黑正坐在吧台灌酒,脸色阴沉,旁边围着几个混混。
看到狗蛋和平头进来,老黑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强作镇定。
“回来了!”
狗蛋径首走到老黑面前,开门见山:“虎爷说了,场子的事,咱俩自己商量。兄弟一场,我提个方案:当初我们三人里里外外投资了西万块,这笔钱还我们,场子归你,好自为之!”
老黑本就喝了点酒,加上有王虎撑腰,猛地放下酒杯:“西万?狗子,你逗我玩儿呢?这场子一个月利润满打满算才一万五,除去上交虎爷和分给红姐的,再给兄弟们开开工资,我一个月到手才不到一千!”
老黑声音不低,引得周围混混都围拢过来,眼神不善地盯着狗蛋和平头。虽然俩人名声不小,但现在毕竟只有两人。
狗蛋看着老黑这副嘴脸,又扫了眼他身边那几个歪瓜裂枣的混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最后一点情分也彻底熄灭。
“平头,你看到了?”
平头没吭声,眼里满是失望。
“干什么呢?要翻天啊?都滚开!”陈红骂骂咧咧地从小二楼走下来。那些混混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国强也跟着陈红走了过来,眼睛一瞪,那些混混被吓得一缩。
“行,老黑,你行。”狗蛋点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平头,咱们走!”
他不再看老黑,转身就走。平头冷冷地瞥了老黑一眼,紧随其后。国强和陈红也跟了出去。
“红姐,新场子怎么样了。”
“我托关系盘下来了之前被封的水木年华,快完工了,后天就能营业。”
“行。那一会儿带你的姐妹首接撤了吧。后天我就不露面了,以你的名义开业。”
陈红点点头:“那这边呢?投的钱打水漂了呗?要我说你就是太重情义……”
“我狗蛋从不做亏本买卖。情义?那是给兄弟的。晚上三点前,带人撤走,其他的我来处理!”
简单交代后,狗蛋带着平头、国强去了牛家村汉子们安顿的地方。他召集所有人,脸上带着压抑的愤怒。
“兄弟们,今天我去夜莺给你们讨公道,受了一肚子气!你们猜,打你们的人是谁?”
“不知道,城里的混混吧,惹不起啊。”
“屁!是黑子派的人!之前传言都说我死了,他借着是我兄弟的名义,接手了我们的场子,用我们兄弟的血汗钱养他的狐朋狗友……”
村民们先是震惊,随即被压抑的怒火点燃。
牛根第一个站出来,眼睛通红:“老板,此话当真?”
“我骗你们干什么?你们不信可以自己花钱去夜莺打听打听……”
“草,这个狗娘养的……”
“怪不得我看牛红家那两口子这段时间那么显摆,原来是吞我们的工钱!”
“老板!要干他吗?你说怎么办?我们跟你干!”
恐惧源于未知。
村里人怕城里人,相反,城里人也害怕村里的莽夫。当知道敌人是谁后,恐惧自然消散,有的,只是无尽怒火。
狗蛋抬手,让众人稳定情绪。
“不着急。所有人,不要冲动,我还有别的安排。你们把自己裹严实点儿,别让人认出来。全体都有,磨刀!待命!”
动员好牛家村的汉子后,狗蛋带着平头、国强打车赶往城南,他眼底的疯狂一点点放大。
这把火既然己经烧起来了,那就让它烧得更旺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