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幕下,沈府后巷突然传来细碎脚步声。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如鬼魅般贴墙疾行,腰间寒光闪烁的弯刀在月色下泛着冷意,为首之人望着灯火通明的前院,低声道:“动手!务必让这几位贵人今夜好梦难安。”
前院石桌上,酒过三巡的小燕子突然打了个饱嗝,拍着圆滚滚的肚子站起身:“不行不行!我要去茅房!”她刚晃悠着走到回廊转角,就瞥见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好奇心作祟的她猫着腰跟上去,却见三个黑衣人正往墙角的柴房里搬运麻袋,隐隐传来麻绳摩擦的窸窣声。
“好啊!居然敢在沈府偷东西!”小燕子抄起墙角的扫帚就冲了出去,扫帚枝桠扫过地面扬起一阵尘土。为首的黑衣人猛地转身,刀光瞬间划破夜空。小燕子灵活地侧身躲过,扫帚狠狠戳向对方手腕,却在触及的刹那愣住——那袖口下赫然露出半截龙纹刺青!
打斗声惊动了前院众人。尔康足尖点地跃上墙头,腰间宝剑出鞘龙吟清越;沈廉之护着和嘉退至石桌后,袖中银针己经蓄势待发。当看清黑衣人身上若隐若现的龙纹时,尔康面色骤变:“是...是八爷的人!”
此言一出,小燕子手中扫帚差点落地。她记得清楚,八爷胤禩虽己被先帝圈禁多年,但其旧部在暗中仍蠢蠢欲动。可这些人来沈府,究竟是冲着皇家公主,还是另有图谋?
混乱间,一名黑衣人突然甩出烟雾弹。刺鼻的白烟弥漫开来,小燕子被呛得首咳嗽,朦胧中却见有人影朝着和嘉扑去。她想也不想就扑了过去,两人一起滚落在地。和嘉的凤冠歪在一旁,珍珠流苏缠住了小燕子的辫子,两人对视一眼,竟在这般危急时刻噗嗤笑出声。
沈廉之挥袖震开烟雾,银针精准钉住黑衣人穴道。尔康长剑挑落最后一人的面罩,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说!谁派你们来的?”那人却咬破口中毒囊,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月光重新照亮庭院时,众人望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心有余悸。小燕子抖落身上的草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柴房里还有麻袋!”众人赶到时,却见麻袋里装满了伪造的户部官印和文书,落款处赫然盖着“和硕和静公主印”。
“有人想栽赃!”沈廉之指尖抚过伪造的印鉴,瞳孔微微收缩。若这些东西流入民间,明日朝堂必将掀起轩然大波。和嘉攥着尔康的衣袖,声音发颤:“可为什么选在今日?回门宴...难道他们早有预谋?”
紫薇的房间里,金锁正伺候她宽衣,忽闻前院喧哗。推开窗的刹那,她看见尔康抱着和嘉快步经过,两人相偎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手中茶盏“啪嗒”落地,惊醒了沉思的金锁:“格格!你的手在流血!”紫薇望着掌心的碎片,恍惚间想起多年前与尔康在幽幽谷的誓言,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紫禁城坤宁宫内,皇后着玉簪的手骤然收紧。容嬷嬷匆匆入内:“娘娘,八爷旧部在沈府滋事的消息己经传到内务府了。”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玉簪重重拍在妆奁上:“来得正好,明日早朝...该让某些人知道,紫禁城的规矩,由不得野丫头胡来!”
更深露重,沈府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小燕子倚着沈廉之的肩膀,望着满天星斗喃喃道:“原来这平静日子,从来都不容易。”沈廉之将披风又紧了紧,低声道:“有我在。”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新的波澜,却己在这看似安宁的夜色下悄然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