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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尔康成婚

延禧宫内,残烛将熄。令妃凝视着铜镜中自己泛青的眼下,指尖无意识着护甲上松动的东珠。当宫女第三次催促安寝时,她突然起身,广袖扫落案头紫薇曾进献的《璇玑图》——那些精心排列的诗句,此刻在她眼中不过是虚伪的粉饰。

"备轿,去钟粹宫。"

夜露深重,宫灯在风中摇晃。令妃踏入纯妃居所时,正撞见和嘉公主伏在母亲膝头撒娇。少女鬓边的绒花沾着夜露,如同沾了晨雾的海棠,娇俏动人。纯妃见她神色冷峻,忙示意女儿退下,金丝护甲叩在黄花梨木桌上:"妹妹深夜来访,可是出了何事?"

"本宫想与妹妹商议和嘉的婚事。"令妃落座后首奔主题,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百子千孙图》,"学士府福伦的长子尔康,妹妹可还记得?"

纯妃指尖微顿,想起前日宫宴上,尔康单枪匹马击退刺客的英武模样。皇帝当时抚掌赞叹,称其为"朕的虎将"。她眉心微蹙:"听闻太后己为尔康和明珠格格指婚,姐姐今日......"

"指婚又如何?"令妃冷笑,将紫薇的荒唐事娓娓道来。当说到"觊觎小燕子驸马"时,纯妃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盏托上,茶汤溅湿了月白色的裙裾。

"竟有这等事?"纯妃脸色骤变,"紫薇好歹是夏雨荷之女,如此不知廉耻......"

"所以本宫想另择佳婿。"令妃凑近,压低声音,"尔康年少有为,又是本宫侄子。若和嘉能嫁入学士府,一来可免和亲远嫁之苦,二来福家与皇家亲上加亲。妹妹想想,蒙古的风沙哪及得上京城的胭脂香?"

纯妃陷入沉思。和嘉虽是公主,却因天生残疾备受非议。若能嫁入福家,既有显赫门第庇佑,又能常伴君侧。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想起和嘉曾偷偷抹泪:"母妃,女儿是不是...嫁不出去了?"

"只是委屈和嘉做续弦......"纯妃犹豫道。

"这算什么委屈?"令妃猛地握住她的手,"尔康与紫薇的婚约本就未行大礼,和嘉嫁过去便是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再者......"她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福家世代忠良,有了这层关系,妹妹在后宫的地位......"

话音未落,内室传来轻微响动。两人转头,正见和嘉公主攥着绣帕,脸色苍白地立在屏风后。少女的绣鞋沾着露水,显然己在此处听了许久。

"和嘉?"纯妃慌忙起身。

和嘉却福了福身,声音轻却坚定:"女儿愿听额娘与令妃娘娘安排。"她低头时,一缕碎发垂落,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谁也没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手,正死死攥着前日尔康替她追回的簪子——那时他说"公主的东西,自然要完璧归赵",清朗的嗓音,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刺。

三日后,圣旨颁下。尔康跪在乾清宫,望着明黄圣旨上"赐和硕和嘉公主与福尔康完婚"的朱批,耳边回响着令妃的警告:"别让本宫难做。"他想起紫薇决绝的眼神,想起和嘉公主每次见他时羞涩的笑容,突然觉得这巍峨宫殿,不过是座精巧的牢笼。

消息传遍后宫那日,小燕子正缠着沈廉之学骑马。她抓着缰绳,突然转头问:"你说紫薇姐姐会不会难过?"沈廉之替她扶正歪斜的发冠,望着远处飘飞的柳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而钟粹宫内,和嘉公主对着铜镜试穿嫁衣。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她抚摸着袖中暗藏的护腕——那是尔康在围场狩猎时,见她手腕被弓弦磨破,亲手用软皮缝制的。泪水突然砸在嫁衣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红烛摇曳的深夜,学士府书房内,尔康将紫薇送他的玉佩沉入金鱼池。锦鲤受惊西散,搅碎一池月影。他望着池面泛起的涟漪,想起令妃最后的话:"和嘉公主的婚期,定在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紫禁城张灯结彩。和嘉公主的花轿穿过朱雀大街时,街边百姓纷纷议论:"这驸马爷真是好福气!"唯有送亲队伍中,有个宫女偷偷抹泪——她听见轿中传来压抑的啜泣,混着护甲轻叩轿壁的声响,如同深夜里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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