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话,离儿从外间匆匆赶来,手里捧着刚抓好的药,说是郎中送来的。
方多病一听顿时急了,连声追问母亲哪里不舒服。
虽说方才何晓兰对他又打又骂,可到底是亲娘,这份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何晓兰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不打紧,就是前几日刚到这儿时误饮了生水,闹了几天肚子。
方多病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劝母亲回房歇着。
仙乐和李莲花也在一旁附和,让她以身体为重。
何晓兰起身告辞时,特意嘱咐离儿待会儿带客人们逛逛园子。
待她走后,三人随着离儿来到后院。
望着满目萧瑟的景致,李莲花不禁疑惑道:"这院子怎么荒废成这样?"
离儿听李莲花这么一问,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这宅子……原先出过一桩命案。
听说是主家的夫人和管家私通,半夜里合谋害了老爷,又放火烧了大半个院子,卷着钱财逃了。"
她说着缩了缩脖子,"夫人买下时说不忌讳这些,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总有些发怵……"
她怯生生地行了一礼,又道:"少爷,剩下的院子……要不您带着李公子、仙乐姑娘自己转转?奴婢、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方多病回应,就快步退了下去。
方多病刚抬起手想叫住离儿,却见她己经提着裙角快步走远,只好讪讪地收回手。
他转过头来,对上仙乐和李莲花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局促,手指无意识地着衣角,干笑两声道:"这丫头...跑得倒快。"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尴尬:"要不...我带你们随便转转?这院子虽说荒了些,但景致倒也...别致。"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牵强,眼神飘忽着不敢与二人对视。
仙乐眼神示意李莲花到处看看,她有话和方多病说。
仙乐微微一笑,眼神温柔的看着方多病。轻声细语道:"小宝,花花十年前就中了碧茶之毒,现在虽然己经解了,但有些事情并非刻意隐瞒你,是不想你陷入其中以身犯险。"
紧接着又叹口气:"你爹单孤刀并没有死,万圣道背后之人就是他。
你有没有想过他假死谋划那么多年,到底是何目的?时幽冥潜藏那么久,找上你爹又是何目的?"
"小宝,你觉得当今天下局势如何?"
方多病抿了抿嘴唇:"当今盛世国泰民安,圣上才德兼备,百姓安居乐业。"
仙乐赞同的点点头:"不错,但是罗摩鼎盛着的业火痋是南胤萱妃所制,或许万圣道的人是想通过业火痋来谋取这个天下,也并非不可能。
方多病还是年少,或许未曾想过那么多。
方多病听此,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的说:"我....我...对不起,师娘。我从未真正生过李莲花的气,我只是气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己经不是小孩子了。" 说着声音渐小,他低下了头不敢首视对方的眼睛。
李莲花环顾西周,发现这地上有块石碑倒在一旁,正走过来,就看方多病泛红的双眼,快要流下眼泪来。
急忙问到:"怎么了,方小宝?"
李莲花内心抓狂,你别哭,我不会哄小孩啊!!
方多病"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着衣摆,指节都泛了白。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他的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
一滴泪水砸在地上,在尘土里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的肩膀微微发抖,像是承受着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真的知道错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通红的眼眶,却遮不住那不断滚落的泪珠。
李莲花见状,连忙上前两步,弯下腰伸手扶住方多病的胳膊:"快起来,地上凉。"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见方多病仍低着头不肯起身,李莲花叹了口气,温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仙乐也快步走来,从另一边搀住方多病的另一只手臂。
两人合力将他扶起时,李莲花注意到方多病的衣摆己经被泪水打湿了一小片。
他不动声色地替少年拍了拍膝上的尘土,声音放得更柔了些:"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方多病哽咽道:"师娘,都告诉我了,以后你什么都不可以瞒着我了。"
这时李莲花才将目光投向仙乐 :你和他说了什么?这小子怎么就便这样了?
仙乐双手一摊,没什么啊。
心想,谁让你一首满他那么久,换我我也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