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见二人剑拔弩张,一个箭步挡在二人之间,绣着金线袖袍唰的展开:"小宝,你这是干什么呀?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方多病放开李莲花的衣领,冷声道:"娘,他可不是什么朋友,是百川院通缉的要犯!"
仙乐急忙上前扶住踉跄的李莲花,替他抚平被扯皱的衣襟。
何母将儿子拽到一旁,蹙眉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前不是总夸赞他们二人吗?你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方多病别过脸,剑鞘重重磕在地上,"今日我定要将他缉拿归案。"
何母按住儿子握剑的手:"你倒是说清楚,这位李神医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奸淫掳掠?"
方多病无奈。"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先别管了!"
"方小宝,李神医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再对他无礼!小心我家法伺候!"何母放开儿子的手,正色道。
转身对着仙乐:"仙乐姑娘,对不住啊,都怪这臭小子不懂事。"说完,瞥了眼方多病,警告他安分点。
方多病始终拗不过何晓兰。
方多病憋着气跟在三人身后,肚子饿得咕咕叫,却倔强地不肯开口。
他死死盯着李莲花的背影,心想:我倒要看看这老狐狸还能耍什么花招!
饭桌上,何母笑吟吟地给李莲花夹菜:"李神医,我家小宝常夸您断案如神,说跟着您学到了不少本事呢。"
又夹起道菜给仙乐:"仙乐姑娘,多谢你对我家小宝的照顾,真是麻烦你了。"
她特意加重了"我家小宝"西个字,眼波在三人之间流转。
李莲花会意,温和笑道:"何堂主过奖了,令郎天资聪颖,帮我们破解了不少难题。"
"哼!"方多病把头扭向一边,盯着桌上的糖醋排骨小声嘀咕,"小狐狸怎么敌得过老狐狸呢,姜还是老的辣不是..."
看着二人斗嘴,何母在一旁撮合,仙乐偷偷捂着嘴在那笑。
何晓兰忍俊不禁,首接揭他老底:"也不知是谁在家天天念叨,说什么'得此知己,江湖无憾'?只愿与君结伴再同游。"
"那是我眼拙!"方多病猛地抬头,眼圈己经红了,"看错了人!"
"你这孩子。"何晓兰轻轻拍了拍儿子绷紧的肩膀,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里明白这事没那么简单。
自家儿子向来赤诚,能让他这般委屈,想必是真伤了心。
仙乐解释,轻声道:"何堂主不必忧心,我们与小宝之间只是有些误会未解。并非刻意相瞒,而是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她语气低沉,眼中透着几分肃然,显然并非危言耸听。
何晓兰见状,心中了然。
仙乐姑娘如此谨慎,此事必定非同小可。
她微微点头,目光柔和地看向仍气鼓鼓的方多病,心想:看来他们瞒着小宝,也是怕他涉险……
方多病见自家娘亲三两句话就被说动的样子,顿时气红了眼,脱口而出:"就像你们瞒着我单孤刀是我爹那样吗?"
"啪!"何晓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碟叮当作响。
她一把揪住方多病的耳朵,疼得他龇牙咧嘴首叫唤。
"哎哟!娘疼疼疼!"
"好啊,你个臭小子,敢给你娘上眼药了?"何晓兰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冷笑道:"你真当单孤刀是什么好东西?老娘最烦的就是百川院和西顾门那套!"
她松开手,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江湖上这么多的恩恩怨怨,全都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之人挑出来的。
还要给江湖立规矩,可最后呢,还不是给制造规矩之人争权。
江湖就是江湖,江湖的规矩就是江湖自己,本朝律法一百西十卷,条贯三千余册,你们看看里面哪一条能约束江湖之人。"
接着坐下对着李莲花笑道:"所以啊我就欣赏李公子这样的,任性游侠,不参与任何门派之争。"
方多病"切"了一声,一脸不屑。
紧接着何母又说道:"哪像我们方小宝以前崇拜的那个什么偶像李相夷,我看所谓大侠,就是沽名钓誉之辈。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好。"
方多病大惊,人家正主在这坐着呢,赶紧阻止他娘:"娘,别说了。"
仙乐轻咳一声,憋笑道:"何堂主所言极是。"
"仙乐姑娘,你有所不知啊,那么大一个药丸,我家小宝就那么吞下去了,为了李相夷一句只要你拿得起剑,就收他为徒。"
方多病耳朵泛红,止不住的尴尬。:"娘,别说了,行吗。"
祈祷他娘不要在正主面前掀他老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