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人回到莲花楼时发现,一只灰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棂上,脚踝上绑着细小的竹筒。
笛飞声解下信笺,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马车漫山红,女宅,速来。"
他指尖一搓,信纸化作飞灰。
鸽子歪头蹭了蹭他的手,又振翅消失在暮色中。
笛飞声抱刀倚在门边:"无颜来信,己找到仙乐姑娘,和玉楼春有关"
"玉楼春?前几日来信邀请我去参加漫山红宴会。我想着没什么好看的首接没管了。"方多病出声道。
"什么时候?"李莲花不由追问。
"好像是三日前吧,记不太清楚了。"方多病惴惴不安,难不成仙乐妹妹在那里。
李莲花、笛飞声、方多病三人应邀而去。
几人递上拜帖,侍从立刻恭敬行礼:"原是贵客,请上马车。"
方多病望着并列的三辆马车,疑惑道:"为何要分乘三辆?"
李莲花从容安排:"一人一辆,待会儿见机行事。"
李莲花最后一个踏上车辕,鼻尖掠过一丝甜腻的异香,眉头微蹙。
方多病上车时,想着车内陈设不错,忽然吸了吸鼻子:"车里怎么这么香......"
话音未落,方多病己歪头睡着了。
笛飞声见此,也装作昏迷。
再醒来时,车窗外己是陌生景色。
方多病急掀车帘:"我的两个同伴呢?"
车夫头也不回:"诸位放心,他们己在安全之处。"
待下了马车,又辗转换乘三回小舟,终于抵达目的地时,水面雾气中隐约显出一座孤岛的轮廓。
当众人登上山顶,己有数人在此等候。
护卫上前恭敬行礼:"诸位贵客到了。"
一位身着青衫的书生摇着折扇踱步而来,笑吟吟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李神医吧?久仰大名。在下李一辅,江湖人谬赞'一字诗'。"
他顿了顿,故作神秘道:"今日得见李神医,在下也要赋诗一首。"
在场众人皆露出期待神色。只见李一辅闭目凝神,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妙。"
李莲花扶额轻叹,方多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笛飞声冷眼旁观,手中刀鞘不耐烦地敲了敲地面。
众人听着护卫介绍各位应邀之人来历,表示进入内宅之前,需选个香红。
护卫朗声宣布:"本次选香红,特邀三位贵客先行挑选。"
李莲花从容上前,修长的手指在琳琅满目的物件间略一徘徊,最终拿起最不起眼的泥娃娃雕塑。
轮到方多病时,他摆摆手笑道:"让其他人先选吧。"
护卫的目光转向笛飞声,后者眉梢微挑,信步上前,随手从锦盒中取出一只鎏金嵌玉的镯子。
待方多病挑选时,他仔细端详着剩下的物件,忽然掀开一个不起眼的木盖……
底下赫然躺着一只油光发亮的卤鸡爪。
"这......"护卫慌忙上前,"公子要不换一个?"
方多病却饶有兴致地举起鸡爪对着阳光端详,嘴角扬起玩味的弧度:"不必,就它了。"
进入女宅后,李莲花第一时间找到了仙乐。
当看到仙乐的那一瞬间,李莲花的指尖微微发颤,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折磨着他,如今却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喉咙,这些天的悔恨、自责、思念,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酸涩的热流涌上眼眶。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紧袖中的手,生怕这又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梦。
"李莲花,你终于来了。"仙乐眼眸一弯,眸中星河潋滟,似藏了半池春水。
李莲花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几不可察地发着抖。
下一刻,他猛地将人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香,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他终于确信这不是幻影。
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多日的哽咽,滚烫的泪水无声浸湿了对方的肩头。
那人轻轻回抱住他,掌心在颤抖的后背缓缓抚过,像安抚一个迷途归来的孩子。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瞬间,悲痛从他心底缓缓浮了上来,他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却现在才找到你,我真该死。"
仙乐从他怀里微微仰头,的睫毛轻颤,她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鼻尖还沾着他衣襟上的泪痕。
李莲花垂眸,正对上她泛红的眼眶,然后拿出保存好的泥娃娃。
"你…都知道了?"仙乐轻咬嘴唇,眼神有些闪躲,她不确定李莲花心里还有没有乔婉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