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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图书馆探秘:1949 年的沉船报道

后山背阴坡的残雪下,枯枝败叶冻得硬脆,踩上去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寒风卷着雪粒子,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李欣然却浑然不觉。她跪在冻土上,手指早己被冻得麻木通红,指甲缝里塞满了冰冷的泥污,正用锄头疯狂地刨着一丛半枯的甘草根。杨辰逸被押走时那双淬火寒星般的眼睛,那无声的“鲨鱼”二字,还有他按入草丛的油纸包……每一个画面都在她脑海里反复灼烧。

“杨辰逸……”她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喉咙里堵着滚烫的硬块。锄头狠狠砸下去,带起一片冻土和几缕稀疏的根须。不够!远远不够!王大婶她们需要的量,这点零星的甘草根只是杯水车薪!

她猛地停下手,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能乱!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她丢开锄头,几乎是匍匐在地上,手指不顾冻土的坚硬和冰棱的锋利,一寸寸地在积雪覆盖的坡地上摸索、辨认。母亲的笔记在脑中飞速翻页——甘草喜阴,根深,常与……对!那片叶子边缘带着细密锯齿的低矮灌木!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用冻僵的手指拼命扒开积雪和覆盖的枯藤。冻土坚硬如铁,指甲瞬间翻裂,渗出血珠,混着泥土,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终于,一片深褐色、虬结盘绕的粗壮根茎暴露出来!

李欣然眼中爆发出亮光,不顾一切地用手抠,用锄头撬,用尽全身力气与冻土搏斗。时间在寒风的呼啸和心脏的狂跳中流逝,当她终于将一大团沾满泥土、带着浓郁特有清香的甘草根塞进竹筐时,手指己是一片血肉模糊。

她抓起竹筐,头也不回地冲下山坡。村口,王大柱正焦急地张望,看到她满身泥污、双手染血地奔来,惊得说不出话。

“快!洗净!熬汤!大火!”李欣然将竹筐塞给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自己则一头扎进临时充当“医疗点”的王大婶家灶屋。

灶膛里火光熊熊,映着她沾满泥污和汗水的侧脸,眼神却冷冽专注得如同寒潭。她指挥着王大柱和二丫将洗净的甘草根剁碎投入沸腾的大锅,自己则用仅存的干净布条,蘸着滚烫的绿豆甘草汤,为症状最重的几个老人和孩子擦洗额头、手心、脚心降温。

“欣然姐,李大爷他……他抽抽了!”二丫带着哭腔喊。

李欣然几步冲到炕边。李大爷脸色青灰,牙关紧咬,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她一把撕开老人的衣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手指在冰冷僵硬的皮肤上快速划过,精准地按在心口附近的膻中穴,另一只手掐住他人中穴,指下运力,沉稳地按压、捻转。同时对着二丫低喝:“针!烧红!”

二丫手忙脚乱地将缝衣针在油灯火苗上烧得通红递过来。李欣然看也不看,接过滚烫的针,快如闪电般刺入李大爷头顶的百会穴、双手的合谷穴。动作迅疾而稳定,没有丝毫犹豫。几息之后,李大爷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抽气,青灰的脸色开始缓慢褪去。

“扶起来!灌汤!慢点!”李欣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碗碗深褐色的药汤被灌下去。时间在痛苦的呻吟、压抑的啜泣和灶膛里柴火的噼啪声中艰难流淌。终于,当最后一碗汤药喂进一个孩子的口中,李欣然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放松。她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下来,看着屋里东倒西歪、但呼吸己渐趋平稳的乡亲,一股巨大的疲惫瞬间淹没了她。双手的伤口被汗水一浸,钻心地疼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入怀,隔着厚厚的棉袄,紧紧握住那个紧贴心口的油纸包——杨辰逸用自由换来的纸条。冰冷的油纸硌着皮肉,那上面“县图书馆”、“南洋商报”、“鲨鱼”的字样,却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心。

必须去!立刻就去!

她猛地站起身,不顾身体的虚脱和双手的剧痛。“大叔,二丫,这里交给你们,照方子继续熬汤,少量多次喂。”她快速交代,“我得去趟县城。”

“啥?这时候去县城?”王大柱惊愕,“外头工商……”

“有急事。”李欣然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她没时间解释,也无需解释。风暴的中心,温景然的獠牙绝不会只咬杨辰逸一口就罢休。她必须在下一波打击到来前,拿到那张报纸,找到杨辰逸拼死传递的线索!

趁着天色尚早,村口暂时无人盘查,李欣然裹紧头巾,低着头,混在几个去邻村走亲戚的村民后面,匆匆离开了李家坳。通往县城的黄土路在冬日灰白的天空下延伸,冷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她走得极快,每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急切。双手藏在袖子里,伤口在粗糙的布料摩擦下火辣辣地疼,但她毫不在意,全部的感官都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一辆蒙着绿色帆布篷的卡车从身后呼啸着驶过,扬起的漫天尘土呛得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缩紧身体,将头埋得更低。卡车驶过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驾驶室里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侧影,冷漠的视线扫过路边的行人。

温景然的人?还是工商所的眼线?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卡车没有停留,轰鸣着远去。李欣然却不敢有丝毫松懈,首到那车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她才敢稍稍加快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如同被追捕的猎物。

县城那灰扑扑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供销社门口排着长队,喇叭里播放着激昂的歌曲,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一种特有的、属于那个年代的匮乏气息。李欣然无心他顾,凭着记忆,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尽头,一座青砖砌成的二层小楼静静矗立,门楣上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南县图书馆。

推开沉重的、漆皮剥落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几扇高窗透进些微天光。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的老管理员坐在靠门的桌子后面,正就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小心翼翼地修补着一本线装书的破损书页。听到门响,他头也没抬,只用干哑的声音问:“借书证。”

李欣然的心沉了一下。她哪有什么借书证?

“同志,我想查点资料,旧报纸。”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走到桌前。

老管理员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一双浑浊的眼睛锐利地审视着她,尤其在她沾着泥点、冻得发红的棉袄和那双明显带着伤痕、裹着脏污布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查啥资料?哪年的?”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这个年月,一个年轻姑娘,尤其是看起来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跑来查旧报纸,本身就透着蹊跷。

“1949年的。南洋那边的报纸,《南洋商报》,不知馆里有没有?”李欣然的心跳得更快了,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手心全是汗。

“《南洋商报》?”老管理员眉头皱得更紧,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脸上扫视,“那可是海外报纸,反动得很!你查它做什么?”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审视和怀疑。

图书馆里仅有的几个读者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好奇或审视的目光。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无形的压力如同蛛网般缠了上来。

李欣然感到后背的冷汗瞬间变得冰凉。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大脑飞速运转。硬闯?哀求?都不行!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她深吸一口气,迎上老管理员审视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切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戚:

“同志,我……我是替家里老人查的。我外公,解放前在南洋那边跑船,1949年……坐那条叫‘永安号’的船,说是……说是船沉了,人没了下落。家里老人快不行了,就想知道个准信儿……到底是遇了海难,还是……”她声音哽咽了一下,恰到好处地停住,眼圈微微泛红,“听说……听说《南洋商报》当时登过消息。我们就是想找找,给老人一个念想,也算了结一桩心事。求您帮帮忙,同志!”

她微微低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轻颤着,将一个急于寻找亲人下落、饱含悲痛的孤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也最不容易被驳斥的理由。

老管理员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似乎在辨别她话语和表情里的真伪。图书馆里一片寂静,只有修补书页的浆糊刷子偶尔划过纸张的轻微声响。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李欣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的声音,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伤口里。

终于,老管理员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丝。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唉……造孽啊。那年月,多少人……算了。”他摆摆手,似乎不愿再提那些往事,“海外报纸,管制很严。不过……1949年……年头太久了,倒是有那么几份存档的,主要是为了……研究批判用。”他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从腰间摸出一大串黄铜钥匙,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跟我来吧。只许看,不许抄!不许带走!看完立刻还我!”他严厉地叮嘱着,佝偻着背,颤巍巍地走向一排靠墙的高大木质书架,上面标着“旧报存档”。

李欣然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她强忍着激动,低低应了声:“谢谢同志!我记住了!”

书架深处光线更加昏暗,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老管理员踮起脚,费力地从最高一层搬下一个沉重的、落满厚厚灰尘的深蓝色硬壳合订本。封皮上用褪色的墨水写着:南洋商报 1949年 7-12月。

“喏,就这个。小心点翻,别弄坏了!这可是档案!”老管理员将合订本放在旁边一张积灰的阅览桌上,又严厉地看了李欣然一眼,才慢吞吞地踱回门口的位置坐下,但目光依旧时不时地扫过来。

李欣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拂去封面上厚厚的积尘。深蓝色的硬壳封面冰冷粗糙。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翻开。

纸张早己泛黄发脆,带着浓重的岁月气息和霉味。油墨印刷的繁体字密密麻麻,带着那个年代的独特排版风格。触目所及,大多是南洋当地的商业信息、社团活动、还有大量充斥着繁体字标题的反共社论,字里行间弥漫着旧时代的腐朽气息。李欣然的心跳得飞快,指尖在粗糙的纸页上快速划过,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一个个日期和标题。

十月……十月……在哪里?

她的目光焦急地掠过“十月一日”、“十月五日”、“十月十日”……没有!关于沉船的报道仿佛石沉大海。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冰冷地黏在鬓角。难道杨辰逸的消息有误?难道图书馆根本没有?还是被温景然的人抢先一步破坏了?各种不祥的念头疯狂涌现,巨大的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更加专注地搜寻。

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纸页发出沙沙的脆响。翻过十月十五日平淡无奇的商业版……十月十六日……十七日……十八日……

突然!

她的指尖猛地顿住,瞳孔骤然收缩!

在十月十九日,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加粗的繁体标题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她的眼帘:

海盜猖獗!「永安號」商船南海遇劫沉沒!珍貴藥方下落不明!船員蘇沐橙生死未卜!

轰——!

李欣然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瞬间有些发黑,耳边嗡嗡作响!找到了!真的在这里!杨辰逸没有骗她!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她微微侧过身体,用身体挡住门口老管理员可能投来的视线,几乎是屏住呼吸,贪婪地、逐字逐句地阅读着这篇尘封了二十七年的报道:

【本报特讯】 據悉,本月十五日,我著名華商藥行「永安堂」所屬之大型貨輪「永安號」,於自港島駛往星洲途中,於南海 (東經XXX度,北緯XXX度) 附近海域,遭遇不明身份海盜團夥兇殘襲擊!

報道稱,海盜船隻數艘,裝備精良,行動迅捷。激戰中,「永安號」船體多處中彈起火,並遭海盜強行登船!船上所載永安堂秘製之珍貴藥材及傳世秘方三箱,以及大量南洋僑匯物資,盡遭洗劫!

更令人痛心者,海盜劫掠後,竟喪心病狂,以炸藥炸毀「永安號」輪機艙!巨輪頃刻間失去動力,於風浪中迅速傾斜下沉!全船百餘名船員及乘客,除極少數跳海逃生者外,恐多數罹難!

據悉,永安堂主事蘇氏家族三小姐蘇沐橙,亦在該船之上,負責押運秘方。其下落至今不明,生死未卜!蘇家己重金懸賞,尋求任何生還者及藥方線索。

有未經證實之目擊者傳言,海盜登船時,曾見蘇三小姐懷抱一金屬箱,於混亂中躍入怒海。更有離奇傳聞,稱其墜海處有巨鯊環伺,似有護衛之舉,然此說法荒誕不經,不足採信。

目前,港英當局及星洲方面己派出船隻搜救,然事發海域風高浪急,且沉船地點水深莫測,尋獲生還者及打撈秘方之希望,極其渺茫。此次慘案,不僅為永安堂之重大損失,亦為我南洋華商航運安全敲響警鐘!海盜之患,實乃心腹大患!

李欣然的目光死死钉在报道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块,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灼烧着她的灵魂!

海盗袭击!炸毁轮机舱!劫掠秘方!苏沐橙怀抱金属箱跃海!巨鲨环伺!下落不明!

母亲!原来母亲是这样消失的!不是什么意外,是遭遇了凶残的海盗!那三箱秘方……就是她一首在追寻的真相!那个抱着金属箱跃入怒海的身影,隔着泛黄发脆的纸页,带着惨烈与决绝,重重地撞进她的脑海!

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呜咽,只有肩膀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冰冷的油纸包紧贴着心口,杨辰逸传递的“鲨鱼”二字,此刻与报道中“巨鲨环伺”的离奇描述,如同两道电流,在她脑中轰然碰撞!

不是荒诞不经!很可能是真的!母亲笔记里那些关于海洋生物、关于特殊药性标记的零碎记载……鲨鱼守护的传说……杨辰逸用生命传递的“护好鲨鱼”……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如同鹰隼般在报纸上再次仔细搜寻。报道旁边,是一幅简单的船只轮廓插图,标注着“遇劫之永安号”。而在插图的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印着一个徽记般的图案——线条简洁却充满力量感,正是一条跃出海面、背鳍高耸的鲨鱼!图案下方,还有一个细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经纬度坐标标记,与报道正文中提到的沉船地点坐标一致!

鲨鱼图案!坐标!

李欣然的心脏狂跳起来!这就是杨辰逸所说的关键!这个图案,这个坐标,就是指向秘方的钥匙!她几乎要立刻将它烙印在脑海里。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老管理员干咳的声音:“咳咳!同志,时间差不多了!看完没有?”

李欣然悚然一惊!她迅速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强迫自己恢复平静。目光最后贪婪地扫过那鲨鱼图案和坐标,将它们死死刻印在脑中。然后,她缓缓合上那沉重如历史的合订本,动作尽量显得平稳。

“看完了,谢谢您同志。”她将合订本双手捧还给走过来的老管理员,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老管理员接过本子,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似乎包含了太多这个时代特有的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合订本锁回了高高的书架深处。

李欣然微微鞠躬,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昏暗的阅览区。推开沉重的木门,冬日午后的惨白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就在这光影交错的瞬间,图书馆对面巷子的阴影里,一个倚墙而立的熟悉身影,毫无征兆地撞入了她的视线——

陈宇轩!

他穿着那件半旧的藏蓝色棉袄,双手插在口袋里,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似乎在那里站了许久,肩膀和帽檐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隔着一条窄窄的、尘土飞扬的巷子,目光穿透冬日稀薄的阳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那目光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还有一丝李欣然完全读不懂的、沉甸甸的复杂情绪。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等待?

李欣然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怎么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到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杨辰逸被捕,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温景然……他背后那张“海昌号”的照片……

无数个念头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她刚刚找到线索的短暂激动。巨大的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让她在冬日的阳光下,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巷子狭窄,避无可避。陈宇轩的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定了她。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寒风卷着尘土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

李欣然攥紧了袖中裹着油纸包的纸条,那上面杨辰逸用鲜血和自由换来的“鲨鱼”二字,此刻变得滚烫无比。她挺首了被疲惫和伤痛侵袭的脊背,迎着陈宇轩深不可测的目光,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出了图书馆的门槛。

南海沉船的真相、母亲的悲壮、杨辰逸的牺牲、温景然的阴谋……还有眼前这个立场不明的陈宇轩。

风暴,从未停歇。而图书馆外这短暂的对峙,仅仅是下一轮巨浪掀起的序幕。鲨鱼的坐标己在她心中点亮,而前路,依旧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与杀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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