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乖乖躺下，真丝睡袍微微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可那些淤青却显得格外刺眼。
林小凡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嘶……”柳梦倒吸一口凉气，手指紧紧攥住沙发垫。
“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林小凡低声安抚，指腹缓缓揉开药力。
柳梦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轻声问：“林医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
林小凡手一顿，抬眼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柳梦别过脸，声音哽咽：“所有人都觉得我是靠睡上位的，可我只是……想好好演戏……”
林小凡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别人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活。”
柳梦怔了怔，眼泪又涌了出来。
林小凡没再多说，取出银针，在她手腕和脚踝的穴位上轻轻刺入。
“这是安神的针法，能让你放松一点。”
柳梦闭上眼睛，感受着针尖带来的微微酸胀感，紧绷的神经竟真的慢慢舒缓下来。
“林医生……”她忽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逃走了，你会帮我吗？”
林小凡抬眼看她：“你想逃？”
柳梦苦笑：“我签了十年的卖身契，违约金八千万，我逃不掉……可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林小凡沉默片刻，忽然从药箱底层拿出一小瓶深蓝色的香水，递给她。
“这是什么？”柳梦疑惑。
“‘忘忧’。”林小凡淡淡道，“喷在身上，能让人短暂地忘记烦恼，对你那位‘男朋友’也有效。”
柳梦接过香水，指尖微微发颤：“真的……有用吗？”
林小凡点头：“喷一次，能让他昏睡六小时，足够你离开。”
柳梦攥紧香水瓶，眼泪再次滑落：“林医生，你为什么帮我？”
林小凡收起银针，淡淡道：“因为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本分。”
柳梦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你能不能再陪陪我？就一会儿……”
林小凡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终究没忍心拒绝。
“好。”
柳梦的公寓很大，但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像是与世隔绝的囚笼。
林小凡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蜷缩在角落，像只受伤的小兽。
“你平时……就这样一个人待着？”他问。
柳梦抱着膝盖，轻轻点头：“他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见朋友，说我会被人带坏……”
林小凡皱眉：“这不是爱，是控制。”
柳梦苦笑：“我知道，可我没办法……”
林小凡疼惜道：“他下次要敢欺负你，你就给喷忘忧……”
“谢谢你”柳梦眼里满是感激，“林医生，你真是一个好人，从我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林小凡淡然道：“你值得被温柔对待，再说我也看了你不少短剧，也感谢你的短剧给我无聊的生活带来乐趣。”
她忽然抬头，眼神脆弱又带着一丝希冀：“林医生，你能不能……抱抱我？”
林小凡一怔。
柳梦连忙解释：“就……就一下，我太久没被人好好抱过了……”
林小凡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柳梦的身体先是僵硬，随后慢慢放松，最终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眼泪无声浸湿他的衬衫。
“谢谢……”她小声说。
林小凡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林小凡安抚按柳梦的情绪，才匆匆赶回去上班，临下班的时候，想起与苏婉晴的邀约，他闻闻了身上，还有柳梦的香水味，不得己，值得回家换身衣服再过去。
林小凡站在衣柜前，手指在一排衬衫间游移。
黑色的太沉闷，白色的太普通，淡蓝色的又显得不够庄重。
他最终选了一件银灰色的真丝衬衫，这是他第一个月上班花了半个月薪水买的。
“又不是去相亲，紧张什么。”他对着镜子嘟囔，却还是将领口整理了三遍。
手机震动，苏婉晴发来消息：【我让司机六点去接你，奶奶特意嘱咐要你早点到。】
林小凡回了个“好”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片刻，又补上一句：【需要带什么礼物吗？】
【人来了就行。】苏婉晴回复得很快，后面还跟着个微笑的表情。
林小凡放下手机，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锦盒。
盒子里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这是他离家时父亲塞给他的传家宝，说是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一汪碧水。
“想什么呢。”林小凡自嘲地笑了笑，将玉佩放回盒中。
他转而取出针包，仔细检查每一根金针。
今晚说是家宴，实则是对他医术的考验。苏家老太太的偏头痛只是开始，整个苏家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医”。
门铃准时在六点响起。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跟着西装笔挺的司机走向那辆加长版迈巴赫。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座椅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手提袋。
“苏小姐给您准备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林小凡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深蓝色西装，剪裁考究，面料柔软得像第二层皮肤。西装上别着一张卡片：【第一次正式见面，总要穿得体面些。——晴】
他的指尖抚过那个“晴”字，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苏家老宅灯火通明，喷泉在暮色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林小凡刚下车，就看见苏婉晴站在门廊下等他。
她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裙，长发及腰，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很准时。”苏婉晴微笑着迎上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西装很合身。”
林小凡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谢谢你的安排。”
“走吧，奶奶在等我们。”苏婉晴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这个动作让林小凡浑身一僵。
穿过长廊时，苏婉晴压低声音：“今晚除了奶奶，我父亲、二叔一家都在。二叔最近手抖得厉害，西医查不出原因，如果你能……”
她的话没说完，一个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哟，这就是婉晴找的小神医？看着比照片上还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