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慈知道,她露馅了,冷焰都看出来了。
冷焰静静凝视着安慈双手紧握着他的手腕,然后反手回握住安慈:
“先送你回酒店。”
安慈还有些懵地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随后乖巧地跟在冷焰后面。
她有种大义凛然地赴死感。
但内心又充满着矛盾。
冷焰温热的手掌让她觉得安全感满满,这种有家人在身边的感觉让她心里很暖很暖。
开始爸爸不见了,后来妈妈也走了,现在她只有这个哥哥了……
……
酒店房间门口,打开灯,安慈看着这陌生的房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十年的国外生活,背井离乡,她终于回来了。
想到这,她的鼻尖隐隐发酸。
这十年,她努力学习,不分昼夜,没有交际,没有朋友,终于在前不久二十一岁的年纪拿到了硕士学位,她也有理由说服自己安心的踏上了这条回家的路。
重要的是……
她要回来找一个人,一个她找了许久的人。
那是西年前的一天。
春寒料峭,细雨蒙蒙,空气又湿又冷,冰刺的风从骨头缝里钻进去,瞬间流遍西肢百骸。
十七岁的安慈绝望地站在烂尾楼的楼顶,瑟瑟发抖。
一头如瀑的发丝与白裙似乎在不舍的缠绵告别。
整个人羸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消失在天地间。
昨天,她被学校的主任带到卡士亚尔国参加什么国际绘画大赛,没想到是个骗局。
这个国家当局腐败,治安混乱不堪,她被所谓的学校主任轻易地就卖了。
终于她历经千辛万苦,从人贩子窝逃出来后,自以为天无绝人之路,谁知老天竟给她指引了一条去往天堂的路……
眼看着那些亡命之徒即将追了过来,她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
几净透明的眸里流转着无助不舍与不甘。
可她绝不能被抓回去。
两行泪珠滑落,她闭上眼,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向下跳去。
就在弱小的身影坠下的刹那,一条强有力的胳膊突然挡在了她的腰间,只轻轻一裹。
她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安慈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双手牢牢圈住男人的脖颈,在他怀里不停地打颤。
男人迅速放了一记信号,底下来追杀安慈的人便被男人提前埋伏的下属杀的片甲不留,然后迅速撤离了现场。
寒风掠过。
吹起了安慈慵懒微卷的墨发,发丝轻轻拂过男人戴着面罩的脸颊。
似是蜻蜓点水般,无声地在他的心头挑起了圈圈涟漪。
安慈还未及回神,耳边便响起了低沉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还好吗?”
这,是江市话?安慈一时间有些恍惚。
突然她发现身体一瞬腾空,她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安慈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出于对男人的信任,很快便老实地窝在了男人怀里。
迷彩服,江市话,还救下了她。
一双疲累的眸子不免染上了风采,璀璨而绚烂。
“先生,您是江市来的军人吗?”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国家军人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她骨子里对他们有着纯天然的信任。
只要他们在,她就觉得心安,有种定海神针般的神奇。
男人听到这话没有回答,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将她慢慢放在了副驾驶。
然后干净利落地脱下外衣,裹在了安慈娇小的身上。
坐上驾驶位,启动汽车。
开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冷不迭的冒出了一句:
“在这里穿军装的可不只有正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