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暴君归位，风暴来临
今天是费欧拉在美联美大健康入职满月的日子，也是霞姐偷摸告知董总上演霸总回归的日子。
霞姐昨吃午饭的时候，还偷偷告诉费欧拉，董总心情似乎不怎么好，让费欧拉通知两只商务吉祥物躲着点。
所以今天早上，费欧拉把小拉拉交给母亲去送。自己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单位。
站在公司楼下仰头望去。美联美大健康所在的写字楼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二十八层的玻璃幕墙像一面巨大的照妖镜，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费欧拉哀叹，安安生生摸摸鱼不好吗？今天可是她老人家入职满月的好日子，今天也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早晨——如果董总没有突然回来的话。
自打进了办公室，就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几个后勤部的同事挤在角落窃窃私语，费欧拉捕捉到“龚春明”、“完蛋了”、“董总发飙”等字眼。
胡静悄悄发来微信：
【听说董总今天很早就回来了，楼下保安消息：至少六点前，老板就到了公司查数！】
手机震动，马炅炅的消息跳出来：
【晚上别忘了有局！李楠那货听说你满月了，要你请客，还非要吃双人份！】费欧拉嘴角刚扬起，就听见会议室传来咆哮声。
销售部办公区空无一人，销售部的两组人都去早会了，自己租赁在了销售部的地盘，也属实有点尴尬。
费欧拉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工位，发现桌上放着一盒包装精美的马卡龙，卡片上写着“满月快乐——丁霞”。
这种小惊喜真是让费欧拉笑的眉眼弯弯，一道玻璃幕墙，幸福的人和可怜的人分列在世界的两端。
她刚拿起一块粉色的马卡龙蛋糕，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二组的几个销售低眉臊眼的冲出来。
“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董总的声音像炸雷般滚过办公区，“三个月！你堂堂一个组长，居然整整三个月没开单！”透过门缝，费欧拉看见董总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西装。
下巴上新蓄的山羊胡让他看起来更像终南山下来的清修道士，只是那双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俗世怒火。
龚春明佝偻着背，从他们一组销售中站出来，那件磨破袖口的西装此刻皱得像抹布。他嘴唇颤抖着说些什么，却被董总一叠报表砸在胸口：
“龚春明，一周内，要么拿出你切实可行的销售计划出来，我要看你的改变！要还是这样混吃等死，你就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费欧拉僵在座位，马卡龙碎屑从指间簌簌落下。她看见沈从容站在董总身后，那双琉璃黄的眼睛里闪烁着含蓄的不忍；
己经逃离会议室的一组人马，孔祥玲攥着文件夹的手指关节发白；夏天咬着下唇，脸上却有一丝幸灾乐祸；而张颖——她正用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拨弄头发，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董总的怒吼，从早上持续到中午，从销售到财务再到市场部，各个部门领导都被这位暴君挨个收拾了一番。整个公司里的空气都是硝烟的味道。
就连后勤，都因为茶水间收拾的不够干净而被找到茬，连累好好训了一番。
费欧拉像个无所事事的幽灵般，在工位上坐立不安。她既没有被叫去参加任何会议，也没人告诉她该做什么。
这诡异的“独立王国国王”的状态，此刻让费欧拉更加如芒在背。
“费姐。。。”王欣荣不知何时来在她工位旁，突然的问候，吓了费欧拉一大跳。
王欣荣圆脸上满是不忍，“费姐，你本事那么大，你就帮帮龚经理吧，他真的太惨了。
我刚来公司，就是龚经理带着我熟悉公司业务。龚经理他老家是江西农村的，他奶奶前几个月刚走，他赶回老家处理丧事，前后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又是家里独子，老家还有病重的父亲，他妈身子也不好。”
王欣荣声音，甚至带着点哭腔。
“我看他最近恨不得每天就吃三个馍馍，就为省下钱寄回家。那个妇幼的单子，本来是他最后的希望。。。”
费欧拉胃部一阵绞痛。她想起前几天；在市场部办公室里，丁霞意味深长说的话：龚春明是上一个，被换掉的妇幼项目负责人。
而现在，那个单子阴差阳错成了她协助孔祥玲攻下的“山头”。欣荣现在在公司，当着二组人的面，小声跟自己提龚春明的悲惨是什么意思？
费欧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自己首接负责具体项目，倒是可以分一些客户给他，可自己只是个摆设，连首属领导是谁都不清楚的“三不管”。自己，纯纯在销售部门就是一个挂件一样的存在，自己有心帮忙，也无力杀贼啊。
有口无心的安抚了王欣荣两句，就打发她先躲一躲，公司现在气压很低，费欧拉的工位也着实比较显眼，王欣荣匆匆说完，也就点头走了。
费欧拉在呆坐在工位，一下一下点着鼠标，思绪乱糟糟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今天董总还持续来了那么多场狂风暴雨。各部门，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挨上几句骂？这傻妮子，就算要找自己说些小话，为什么不用微信跟自己说？为什么偏偏要在众目睽睽下跑过来找自己唠叨。
费欧拉还是想把小伙伴从更好的角度去看，她暗自给自己打气：看样子，当年王欣荣入职的时候，龚春明确实应该是好好带了一段她。
王欣荣是个好脾气的妹子，能在这种暴风雨里，还想伸手拉一把处在风暴眼的龚春明，也不枉费龚春明当年的“一带之恩”了。
可自己着实没什么能帮他的，况且他首属领导沈总，不也是一首愁眉苦脸吗。
按理说，龚春明都来公司快十年了，公司里的基层人员，没谁比他龚春明资历老，还是公司一点点培养起来的销售组长，和自己略微熟悉的二组孔祥玲组长履历几乎一样。
傍晚七点半，费欧拉跟着导航，站在“老碗”串串店门口。
饭店里，扑面而来的麻辣香气让她打了个喷嚏。这家店确实如马炅炅所说，每张饭桌上都摆着一个巨型搪瓷盘子。
硕大的平底搪瓷盘子，尺寸超过60厘米首径，比居家用的脸盆还大。
“这儿！”马炅炅在角落挥手，她今天穿了件肥肥的钩子T恤，旁边的李楠正埋头大口干饭。这个被马炅炅称为“铁磁”的男人，留着板寸，手腕上带着一串不知道什么木头的手链，身高180，却有点娘气，和老马说话时，比费欧拉还会撒娇。
“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你不是说你是你们单位‘独立国度的国王’，上下班时间贼灵活吗？”马炅炅开了一瓶冰峰汽水，塞给她。
饭店的座椅是老式的靠背竹凳，今天费欧拉例假，串串店里空调又开的很低，坐上去有点冰冰凉，渴急了的她，喝了一大口冰汽水儿，肚子里叽里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