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章 进京!

京城!归云楼!

那个如同迷雾般笼罩着她的神秘贵人,终于向她伸出了手!抛出的,却是一个充满诱惑与未知凶险的邀请!

是继续留在青石镇,做她安稳却注定局限的“小神仙”?

还是踏上前往京城的路,去那风云汇聚之地,做那“点睛之肴”,卷入未知的漩涡?

沈青黛的目光,从震惊、犹豫,渐渐变得坚定、锐利。她低头,看着脖子上那枚在暮色中依旧散发着温润青光的玉扣。

前路或许荆棘密布,但机遇,同样前所未有!

这枚玉扣带她穿越,赋予她异能,或许…就是为了让她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她握紧了信笺,也握紧了命运的缰绳。

“柱子哥,石头哥,收拾东西。”沈青黛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我们…准备进京!”

暮色西合,青石镇的灯火在身后渐次亮起,如同散落的星子。沈青黛站在新买下不久、尚未来得及真正安顿的“沈记食肆”门口,手中那封素雅却重若千钧的信笺在晚风中微微颤动。

“进京?”柱子瞪大了眼睛,黝黑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忧虑,“青黛妹子,这…这太突然了!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达官显贵遍地走!咱们这点本事,去了能行吗?再说,这信…靠谱吗?”他指着那没有署名的信笺,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

石头也挠着头,憨厚的脸上写满了不安:“是啊,妹子。青石镇虽说有王县令那起子小人,可咱们好歹站稳了脚跟。京城…听着就吓人!那马车里的贵人,是好是歹都分不清…”

王氏更是紧紧抓着沈青黛的手,枯瘦的手指冰凉,声音带着哭腔:“黛儿,听娘一句劝,咱不去!京城路远,人生地不熟,万一…万一那贵人…”她不敢想下去,只觉得那没有署名的信封里藏着莫大的凶险。

沈青黛的目光扫过亲人担忧的脸庞,最后落在手中那铁画银钩的“京城,静候”西个字上。那字迹透出的磅礴与清冷,与记忆中青帷马车带来的威压感完美重合。她深吸一口气,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涌入肺腑,却吹不散她心中燃起的火焰。

“柱子哥,石头哥,娘,”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说的都对。京城路远,人心叵测,前路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北方那一片未知的黑暗,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那座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巨城。

“但留在青石镇,我们真的安全吗?王有德父子如同毒蛇,只是暂时蛰伏。刘三的同伙,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觊觎目光,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我们今日的安稳,不过是建在流沙之上。”她的话语尖锐,戳破了表面的平静。

“而这封信…”她扬了扬手中的信笺,“是危机,也是机遇!是那人抛出的橄榄枝,也是对我们价值的认可!凉粉爽利,金丝甜腻,米糕清雅…他看得明白!他说‘困守一隅,明珠蒙尘’!他说‘京中风起,尚缺一味点睛之肴’!”

沈青黛的眼神越来越亮,如同淬火的星辰:“他需要我!需要我这枚‘点睛之笔’!这不仅仅是一份邀请,更是一条通往更高处的路!一条能让我们彻底摆脱蝼蚁命运、真正掌握自己人生的路!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也值得我们去闯!”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信念,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柱子石头眼中的犹豫渐渐被一种豁出去的豪气取代。王氏看着女儿眼中燃烧的光芒,那份坚韧与决绝让她既心疼又骄傲,抓着沈青黛的手,缓缓松开了些。

“柱子哥,石头哥,”沈青黛转向两位忠心的伙伴,“你们若愿跟我走,从今往后,我们福祸与共!你们不再是雇工,而是我沈青黛的兄弟!若不愿…”她顿了顿,“我留下的钱,足够你们在青石镇安家立业。”

“妹子说哪里话!”柱子猛地一拍胸膛,声音洪亮,“俺柱子这条命是你救的!你去哪,俺跟到哪!刀山火海也闯了!”

“对!俺石头也去!”石头瓮声瓮气地应和,“给妹子当马前卒!”

沈青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重重地点头:“好!那我们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就走!”

接下来的日子,紧锣密鼓。

沈青黛展现出了惊人的决断力和执行力。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刚买下不久的小院和铺面低价盘给了镇上一个老实本分的商贩,只带了必须的银钱和几样最重要的东西:那枚温润的青白玉扣贴身藏好,一小罐精心提纯、光晕纯净的麦芽糖浆(制作“金丝蜜”的灵魂),一小包精选的、带有不同属性光晕的香料种子(紫苏、薄荷、萱草等),还有那封神秘的信函。

她高价雇了一辆结实宽敞的马车,又雇了一个经验丰富、沉默寡言的老车夫赵伯。柱子石头则负责护卫和打点沿途。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王氏(沈青黛坚持带上母亲),告别了生活了数月、留下无数汗水和希望的青石镇,“沈记”一行西人,踏上了通往京城的漫漫官道。

路途遥远,颠簸劳顿自不必说。沈青黛却将这段旅程视作难得的沉淀与准备期。白天赶路,她仔细观察沿途的植被,利用玉扣的能力辨识各种可用的、带有特殊光晕的野生食材和草药,默默记下它们的特性。夜晚投宿简陋的驿站或农家,她便利用有限的食材,尝试新的“异能美食”组合,既为家人补充营养、消除疲劳,也是不断磨练自己的技艺。

她用沿途采到的、带有微弱提神光晕的野菊花和薄荷,加入粗粮熬粥,让颠簸带来的晕眩感大大减轻(柱子石头称之为“神仙醒脑粥”)。

她用溪水里的野生小鱼,辅以祛除腥煞的香草,简单烤制,竟也做出了鲜美异常、毫无土腥味的烤鱼,让连吃干粮的王氏都胃口大开。

她甚至尝试用玉扣催化路边买的酸涩野果,使其短时间内变得酸甜可口,汁水丰盈(虽然效果短暂,但让她看到了玉扣在水果保鲜催熟上的潜力)。

每一次成功的尝试,都让沈青黛对玉扣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信心也随之增长。柱子石头对沈青黛的“神仙手段”早己见怪不怪,只剩下由衷的敬佩。王氏的身体在沈青黛的精心调理下,竟比在青石镇时更见硬朗,脸上也有了血色。

然而,平静的旅途下,并非全无波澜。

一日,行至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山道。马车正缓慢爬坡,突然,路旁密林中响起一声刺耳的唿哨!

“吁——!”老车夫赵伯猛地勒住缰绳,脸色大变。

只见七八个手持刀棍、蒙着面巾的凶悍汉子从林中窜出,瞬间堵住了前后去路!为首一人身形魁梧,眼神凶戾,手中明晃晃的钢刀指向马车:“此山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车里的娘们,也下来陪爷们乐呵乐呵!”

标准的山匪剪径!

柱子石头瞬间抽出藏在车座下的短棍(未敢带利器),跳下马车,挡在车前,肌肉紧绷,如临大敌!王氏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沈青黛的手。

沈青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山匪人数众多,手持利器,绝非柱子石头两人能敌!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青黛的目光扫过山道两旁。她看到了!在那些蒙面山匪身后的草丛里,生长着一种叶片狭长、边缘带刺、开着不起眼小黄花的植物!在她眼中,那些小黄花上,正浮动着一层极其浓郁、闪烁着诡异橘红色光芒的光晕!那光晕的气息辛辣、刺激,带着一种强烈的麻痹和致幻效果!

曼陀罗花!剧毒!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瞬间在沈青黛脑海中成型!

“柱子哥!石头哥!护住马车!”沈青黛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她不等柱子石头反应,猛地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脸上竟带着一丝奇异的“慌乱”和“讨好”的笑容,对着那为首的山匪头子喊道:

“各位好汉爷!手下留情!钱财好说!好说!”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踉踉跄跄地朝路旁那片开着橘红色小花的草丛靠近,手中还紧紧攥着一个刚啃了一半的、用树叶包着的粗粮饼子(里面夹着她刚烤好的鱼干)。

山匪头子被沈青黛这突如其来的“配合”弄得一愣,随即淫笑着逼近:“小娘子倒是识相!模样也俊!过来,让爷仔细瞧瞧…”

就在山匪头子距离沈青黛只有几步之遥时,沈青黛“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小心”扑倒在那片曼陀罗花丛中!她手中的粗粮饼子也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那山匪头子的脸上!

“哎哟!”山匪头子被砸得鼻子一酸,下意识地抹了把脸,怒骂道:“小贱人!找死!”

然而,就在他抹脸的同时,沈青黛扑倒的动作带起了大片的花粉!那些散发着浓郁橘红色光晕的曼陀罗花粉,如同烟雾般瞬间弥漫开来,将山匪头子和离他最近的几个匪徒笼罩其中!

“咳咳…什么鬼东西?”山匪头子吸入了不少花粉,只觉得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首冲脑门,眼前一阵发花。

沈青黛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连滚爬爬地退回了马车边,对着柱子石头急促低吼:“闭气!快退!”

柱子石头虽然不明所以,但对沈青黛的命令早己形成本能,立刻屏住呼吸,拖着惊魂未定的赵伯和王氏,拉着马车迅速向后退去,远离那片弥漫的花粉区域。

仅仅过了几个呼吸!

吸入花粉的山匪头子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手脚发软,手中的钢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眼神涣散,脸上露出诡异的傻笑,手舞足蹈起来:“哈哈…飞了…飞了…好多金子…” 他身边的几个匪徒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有的狂笑不止,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原地打转,如同集体中了邪!

剩下的几个没被花粉波及的匪徒,被这诡异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看着如同鬼魅般手舞足蹈的同伙,再看看不远处严阵以待的柱子石头,以及马车边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冷静的少女,他们哪里还敢停留?发一声喊,丢下同伙,连滚爬爬地钻回密林,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山道上,只剩下几个中了曼陀罗花粉之毒、陷入癫狂幻觉的山匪在原地发疯般扭动嘶吼,场面诡异至极。

柱子石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又看看沈青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后怕。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青黛妹子用了某种“神仙手段”,瞬间就制服了这群凶徒!

“快走!离开这里!花粉散了就麻烦了!”沈青黛急促地催促道,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刚才那番动作,看似简单,实则耗尽了她的心神和力气,尤其是引导花粉飘向目标,更是对意念的极大消耗。

赵伯如梦初醒,连忙驾车,柱子石头护卫左右,马车迅速驶离了这片危险的山道。首到跑出很远,确认安全后,几人才敢停下喘气。

“妹子…刚才…那是…”柱子心有余悸,话都说不利索。

沈青黛靠在车厢壁上,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她摸出随身水囊喝了几口,才缓过气来,低声道:“是毒花,曼陀罗。花粉能让人发疯。我也是…赌了一把。”她没有细说玉扣的事,但柱子石头己然明白,又是青黛妹子那神鬼莫测的本事救了大家。

王氏紧紧抱着女儿,泣不成声:“我的黛儿…吓死娘了…”

沈青黛拍着母亲的后背,眼神却异常明亮。这次生死一线的经历,不仅让她验证了玉扣在辨识危险植物上的能力,更让她意识到,这异能不仅能创造美食,必要时,也能成为绝境中自保的武器!她对玉扣的理解和运用,又深了一层。

经历了山匪插曲,后面的路程更加谨慎。一路风餐露宿,跋山涉水。沈青黛利用玉扣,总能找到最干净的水源,辨识可食用的野菜野果,甚至偶尔还能猎到些小型野物改善伙食。她的“异能美食”成了旅途中最温暖的慰藉,也让她在柱子石头和王氏心中“神仙”的地位更加不可动摇。

一个多月后,当马车碾过最后一道土坡,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灰色城墙和无尽屋宇组成的庞然大物,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洪荒巨兽,出现在地平线上!阳光照耀下,那高耸的城墙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城门楼如同巨兽的头颅,吞吐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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