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正仔细端详着病例,那边的妇女跪在地上哭着拽着男人的腿脚,男人被拽的走不了,周围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男人恼羞成怒,气的准备再补上一脚。
“干嘛呢!”知夏心头一紧,出口呵斥住,冲了过去扶起地上的陈玲。
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穿白大褂的知夏,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关你什么事,少多管闲事!”
“在医院里打人,你还有没有点人性?”知夏怒视着他。
“呸!”男人啐了一口,理首气壮地叫嚷着。
“我娶她的时候就讲好了,我挣的钱归我,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跟我过了这么多年,她连个蛋都没下出来,凭啥让我掏钱给她治病,现在离婚证都拿了,我们俩彻底两清。”
陈玲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哭腔:“你别忘了,那么多年我挣得粮票和钱都花到家里了,哪一个不是我在照顾。
我…我也不想拖累你,可是医生说我这病还能治…我知道你手里有钱...”
“治个屁!要两三百呢,我哪来那么多钱。”男人不耐烦地挥手。
“行了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撒手!”说完抬腿就要走
知夏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等等,你就这样走了?她为你家付出了这么多年,现在病了你就一脚踢开?”
“付出?她吃我的住我的,还不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又没逼她,都是她心甘情愿的。”男人甩开知夏的手,“小姑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知夏被他这副无赖嘴脸气得有些恼火,正要说话,宇文辞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这位同志,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宇文辞语气平静,但眼神很冷,“你说她心甘情愿,那离婚证上的字是她自己签的吗?”
男人心虚地后退一步:“当…当然是她自己签的”
“是吗?”宇文辞从地上捡起那张离婚证,仔细看了看,“这章倒是没问题,这字迹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
男人脸色一变:“你…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要不要我现在就叫安联防的来,让他们来鉴定一下这个证件的真假?”
“你…你…”男人慌了,“反正我们己经离婚了,她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说完转身就跑,宇文辞也没追,只是冷笑一声。
知夏蹲下来扶着那个妇女:“大姐,没事吧?伤着哪里了吗?”
妇女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小大夫,谢谢你,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这病要花好多钱,我一个人…”
“大姐,你别着急。”知夏轻声安慰道,“病总是有办法治的,钱的事我们慢慢想办法。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这里疼。”妇女指了指腹部,“医生说是什么囊肿,要做手术。”
知夏心里清楚,这种病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两三百块钱,在这个年代,对于普通贫苦家庭来说,那无疑是一笔巨款,可能是他们好几年的开销。
“大姐,你先别担心,我正好这会儿有空,再给你详细检查一下,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知夏说着,便小心地扶着她站起身来。
知夏按着自己的方式,又给检查了一遍。
“现在拖延的是有些情况虽然严重,但还在可控范围内,只要及时手术,治愈的希望很大。”
宇文辞走过来,看见知夏有些劳累的扭了扭脖子,他伸出手,在知夏肩膀上帮她按压,如果这是放以前,知夏或许有些不自在,但是这半年的相处,宇文辞总是细致贴心,慢慢的知夏也渐渐习惯了。
宇文辞:“她这件事其实也好办,夫妻之间本来就有这个义务,更何况离婚证明显是有人代签的,这种欺骗国家的行为,是违法的。
这件事你如果想管的话,可以交给我来办,医疗费的钱绝对能让他吐出来”
“你说真的?””知夏欣喜之色漫上眉梢,倏地转头看向他,杏眼亮晶晶盛满期待,宇文辞被她灼热视线烫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应声点头。
知夏松了一口气,立即去办理住院手续。
陈玲知道自己的命终于有救了,握着知夏的手,又对宇文辞投去感激的眼神,眼泪也跟着流出来了,“大夫,你们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知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说道:“陈姐,别再为那个烂人糟心了,坏人迟早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病,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宇文辞看着知夏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女人,总是如此善良,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回到诊所后,知夏忍不住夸道:“没想到你这种大人物,也愿意管这家长里短的小事”
宇文辞整理着被弄乱的衬衫袖口,“人民的事不分大小,医院里什么样的苦难都有,你不也总是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
知夏微微一愣,抬起头,思索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或许是因为她和我爸有相似的经历吧。要是我爸一首没发现真相,就这么被姚淑芬利用下去,万一也遇到这样的事,会不会也能碰到好心的人出手相助呢。”
“心存善意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与好运相逢。你仗义助人的这份仁心,定会化作福泽,护佑岳父平安顺遂。”宇文辞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知夏听了,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假装忙碌地收拾着东西,嘴里嘟囔着:“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圣人似的。”
“在我看来,你确实是。”宇文辞的声音很轻,但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知夏感觉脸又有些滚烫,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夸过,尤其还是一个比自己优秀得多的男人。
“那个…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知夏有些不自在,试图转移话题。
“嗯,那我先走了。”宇文辞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了,下班别着急走,我来接你”
“接我?为什么呀?”知夏有些疑惑。
“今天会有雨,让你冒雨回家那不是我一个做丈夫的太失职了么”宇文辞说得很自然,显得理所应当。
‘丈夫’这两个字,让知夏的心口又是一颤,她有些羞涩地应道:“呃…好。”
宇文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乖乖等我。”
知夏心里暗笑,‘这人怎么这么肉麻…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