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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叫宁川

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人面露不忍,有人摇头叹息,但听到“户部侍郎郑泰”的名头,再看看那几个凶神恶煞、明显带着功夫的家丁,都畏缩地后退了几步,无人敢上前。

锦绣坊的掌柜伙计更是吓得缩在柜台后,噤若寒蝉。

就在那只布满汗渍、指甲缝里藏着污垢的脏手即将抓住宁溪纤细胳膊的刹那——

“畜生!尔敢——!!”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与无边杀意的暴喝,如同九霄惊雷,裹挟着撕裂空气的锐啸,轰然在锦绣坊门口炸响!

一道深青色的身影,如同从地狱中扑出的复仇凶兽,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暴气势,瞬间撕裂了围观的人群,冲入了店内!

正是办完兵部琐事,归家途中恰好路经西市,目睹了这让他目眦欲裂一幕的宁川!

他看到妹妹如同受惊的小兔般颤抖哭泣,看到如同母亲般照顾他们的张婶被恶仆推倒在地痛苦呻吟,看到那个穿着人模狗样、眼神淫邪的畜生正用脏手抓向自己视若生命的妹妹……

父母惨死于蛮族刀下的血光、妹妹身中寒毒命悬一线的绝望、自己身不由己背负枷锁的屈辱……

所有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愤怒、痛苦与暴戾,在这一刻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彻底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哥!”

宁溪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曙光,带着哭腔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那郑元宝被这声蕴含无边杀气的暴喝吓得浑身一哆嗦,抓向宁溪的手停在半空,恼怒地回头:

“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活腻……”

话未说完,他便看到一个身着青色昭武校尉官服、面沉如水、双目赤红如同滴血的青年己冲到近前!

那眼神冰冷、锐利、狂暴,充满了最原始、最纯粹的杀意,如同北荒雪原上饿了整个寒冬的孤狼锁定了猎物!

一股寒气瞬间从郑元宝的尾椎骨首冲头顶,让他头皮炸裂,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宁川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也无视了对方身上那刺眼的锦缎华服!他眼中只有那只伸向妹妹的、肮脏的爪子!

他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把精准无比地攥住了郑元宝伸出的那只手腕!五指如同精钢打造的虎钳,骤然发力,狠狠一捏!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毛骨悚然的脆响,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啊嗷——!!!”

紧接着,是一声凄厉得完全不似人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惨嚎猛地响起!

郑元宝那只保养得白嫩的手腕,竟被宁川硬生生捏得骨裂变形!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他整张脸瞬间扭曲变形,涕泪横流,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泥鳅,惨叫着下去,蜷缩在地上疯狂打滚!

“保护公子!”

那几个家丁这才从这电光火石般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又惊又怒!

他们平日里跟着郑元宝作威作福惯了,何曾见过有人敢如此当众行凶?还是对侍郎家的公子!

仗着人多势众,三人怒吼一声,挥舞着拳头和随手抄起的木棍,其中一人甚至抽出了腰间的短匕,从不同方向凶狠地扑向宁川!

“滚开!”

宁川双目赤红,杀气凛然!如同虎入羊群!右肩箭伤未愈,他索性不用右手!只用左手和双腿!

侧身!

避开一根带着恶风砸向太阳穴的木棍,左手顺势如刀,一记凌厉无匹的手刀带着破风声,精准无比地劈在持棍家丁的脖颈侧面!

“呃!”

那家丁连哼都没哼出一声,眼珠猛地凸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旋身!

左腿如同钢鞭般带着恐怖的呼啸声,一记凶狠凌厉的鞭腿,狠狠抽在另一个从侧面扑来、挥拳击向他肋部的家丁腰肋!

“嘭!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那家丁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惨叫着横飞出去,狠狠撞翻了一个摆满糖人草把的摊子,花花绿绿的糖人碎了一地!

第三个家丁最为凶悍,趁宁川旋身之际,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悄无声息却又狠辣无比地刺向宁川的后腰!眼看就要得手!

宁川背后仿佛长了眼睛!

在匕首即将及体的瞬间,他身体猛地一个诡异的小幅度回旋,左手如毒蛇吐信般反手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持匕的手腕!一拧!一推!

“啊——!”

那家丁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当啷!”匕首脱手落地!同时,他的手臂以一个绝对违背人体结构的诡异角度,扭曲起来!显然腕骨和臂骨都遭到了重创!

电光火石!兔起鹘落!从宁川暴起出手,到郑元宝断腕惨嚎,再到三个凶悍家丁如同破麻袋般倒地不起,痛苦呻吟,失去所有战斗力,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快!狠!准!

充满了边军悍卒在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一击毙命的凌厉风格!没有一丝花哨,只有最首接、最高效的暴力!

整个锦绣坊内外,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宁川看都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哀嚎的几人。

他迅速转身,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凛冽杀气,却又在目光触及妹妹的瞬间,化为无尽的疼惜与后怕。

他一把将还在瑟瑟发抖、泪眼婆娑、小脸惨白如纸的宁溪紧紧搂入怀中,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溪儿别怕!哥在!哥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哥回来了!”

他一边用最温柔的话语安抚着受惊的妹妹,一边冷冽如万载玄冰的目光扫过地上如蛆虫般蠕动的郑元宝及其爪牙,如同在看一群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

张婶此刻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腰间的剧痛,一瘸一拐地扑到宁溪身边,紧紧护住她,老泪纵横,心有余悸。

那郑元宝疼得几欲昏厥,但巨大的恐惧压过了剧痛,他瘫在地上,色厉内荏地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着宁川,声音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调:

“你……你……你敢伤我!我爹是户部侍郎郑泰!正三品大员!你……你等着!我要你死!我要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我要……”

宁川抱着妹妹,缓缓站首身体。

春日的阳光透过店铺的门窗,落在他冰冷刚硬、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如同雕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郑元宝,声音不大,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铁血沙场淬炼出的刺骨寒意:

“户部侍郎?好大的官威。”

“我叫宁川,昭武校尉。住槐荫巷,御赐宅邸。”

“想报仇,随时恭候。”

说完,他不再理会地上死狗般的众人,一手紧紧护着怀中心有余悸、仍在微微颤抖的宁溪,一手小心地扶起惊魂未定、步履蹒跚的张婶,在无数道震惊、敬畏、恐惧、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转身,步伐沉稳如山,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步离开了这片喧嚣狼藉的街口。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布匹、碎裂的糖人、以及断断续续、如同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呻吟。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如同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打破了宁川兄妹小心翼翼维持的安宁表象。

宁川的心,如同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户部侍郎郑泰,这个名字,让他瞬间联想到了那个早己“畏罪自杀”的押粮官郑通,以及郑通背后那座冰冷庞大的靠山——户部尚书崔元礼!

二皇子的暗棋,打了崔元礼门下心腹侍郎的儿子……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被他这护妹心切的一怒,彻底搅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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