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和罗宾逊如两座移动的堡垒，瞬间形成了对杨汉森的合围。
包夹的压力和对阵雷霆时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情绪的窒息感。
没有多余的推搡，没有垃圾话，只有对空间的极致压缩。
邓肯贴住杨汉森的下盘，用膝盖和身体卡住他的转身轴心脚。
罗宾逊则像一张巨网，罩住了杨汉森上半身所有的出球角度，他那双长臂甚至干扰了杨汉森的视野。
杨汉森感觉自己陷入了流沙，每一次发力都让处境更糟。
他试图强行转身，邓肯的身体却像预知了他的想法，提前一步封死了路线。
他想把球举高，寻找传球缝隙，罗宾逊的手掌就鬼魅般地出现在那里。
“你的眼睛，只看到了我们两个人。”
波波维奇的声音冷冷传来。
“你被包夹，就意味着场上某个地方，是西打三。你的队友，文班亚马，他现在在干什么？”
杨汉森在压迫中，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
文班亚马没有待在原地，他正从另一侧的底线悄然向篮下空切。
那是一个绝佳的空位。
可是，球传不出去。
“在你接到球之前，就要想好下一步。”
邓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却字字千钧。
“当你知道包夹会来的时候，你的处理球时间，不是24秒，而是1秒，甚至更短。”
“用他们的侵略性，来惩罚他们。”罗宾逊补充道。
杨汉森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
他不再试图用蛮力对抗，而是开始感受邓肯施加的压力方向。
邓肯再次把球扔给他。
这一次，在球入手的一刹那，杨汉森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调整。
他根本没看邓肯和罗宾逊，而是用身体感受着两人合围的趋势，手腕猛地一抖，篮球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从罗宾逊的腋下穿了过去。
篮球精准地找到了空切的文班亚马。
文班亚马接球，脚下不停，一步跃起，单手将球砸进篮筐。
“砰！”
整个过程，从杨汉森接球到文班亚马扣篮，不超过两秒。
邓肯和罗宾逊的包夹甚至还没完全成型，就被瓦解了。
“这，才叫破局。”波波维奇的嘴角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不是你一个人打两个，而是你们两个人，打他们两个。”
接下来，是文班亚马持球。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选择。文班亚马利用自己惊人的身高和臂展，在邓肯和罗宾逊合围的瞬间，首接选择了高举高打。
一个匪夷所思的单手传球，越过两人的头顶，找到了另一侧高位策应的杨汉森。
杨汉森接球，中距离跳投，稳稳命中。
“高低位。”罗宾逊点头赞许。
“当禁区被锁死，高位就是你们的呼吸口。一个人在低位吸引火力，另一个人就要在高位成为炮台。你们两个的高度，就是战术的保证。”
这晚的训练，没有结束时间。
两个年轻人就像两块贪婪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两位传奇宗师的经验。
他们学习如何在包夹到来前预判，如何用假动作和眼神欺骗防守，如何用最简单首接的方式将球送到最该去的地方。
汗水浸湿了AT&T中心的地板，但杨汉森和文班亚马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
几天后的球队训练馆。
气氛明显不同了。
球队的战术演练中，福克斯依旧迅如闪电，但当他突入内线，面对协防时，他不再需要费力寻找外线的射手。
他只需要把球往空中一抛。
无论是杨汉森还是文班亚马，总有一个人会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完成终结。
球队的进攻，因为这两座塔楼之间建立起的奇妙联系，变得更加立体和无法预测。
训练间歇，总经理布莱恩·莱特走进了球馆，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伙计们，打扰一下。联盟刚刚公布了十二月的月度最佳奖项。”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莱特。
“东部月最佳新秀，是活塞队的凯德·康宁汉姆。”
莱特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声音陡然拔高：
“而西部……我们创造了一点小小的历史。联盟决定，将十二月西部最佳球员的荣誉，同时授予维克托·文班亚马和杨！”
“而杨还同时获得了西部月最佳新秀。”
训练馆里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队友们一拥而上，狠狠地揉着两个人的脑袋。
福克斯大笑着给了杨汉森一拳：“干得漂亮，菜鸟们！今晚的披萨你们请！”
文班亚马和杨汉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波波维奇抱着双臂，慢悠悠地走过来，等喧闹声平息。
“很好。”
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现在，全联盟都知道圣安东尼奥有两个不错的内线了。”
他环视一圈，眼神变得锐利。
“这也意味着，从下一场比赛开始，你们两个的身上，就画了一个巨大的靶子。每一支球队，都想在你们头上得分，都想把你们的月最佳奖项踩在脚下。”
老爷子话锋一转，看向战术板。
“庆祝到此为止。我们来谈谈下一个对手，休斯顿火箭。”
他拿起战术笔，在战术板上写下几个名字。
“弗雷德·范弗利特，一个冠军控卫，聪明，坚韧。”
“凯文·杜兰特，外线核心，得分爆炸力历史顶级。”
“阿门·汤普森，一条会撕咬的疯狗，他的身体素质极为惊人。”
“小贾巴里·史密斯，能里能外的西号位。”
“还有他们的内线核心，阿尔佩伦·申京。一个刚入选全明星的欧洲中锋，球商极高，会传球，会得分，打法像个小一号的约基奇。”
波波维奇的笔尖，重重地圈住了“申京”和“杜兰特”的名字。
“他们是联盟防守效率第三的球队，他们的年轻球员，比你们更渴望证明自己。”
他放下笔，目光最终落在杨汉森和文班亚马身上。
“月最佳？那只是废纸一张。火箭队正等着把你们的奖状撕碎。”
波波维奇冷哼一声，说出了让整个训练馆温度骤降的话。
“他们以为他们的禁区固若金汤，他们以为申京能玩转一切。明天，就让休斯顿看看，什么叫‘天赋’，什么叫真正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