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年春,长安皇宫。
王宝钏的死讯像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了整个西凉与大唐。
昭阳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薛平贵那张阴沉的脸。太医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颤抖:“陛下,娘娘……娘娘是毒发身亡。”
“毒?”薛平贵的手指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泛白,“谁下的毒?”
太医不敢抬头,只低声道:“此毒名为‘断肠散’,无色无味,需长期服用才会发作,娘娘体内毒素沉积己久,至少……己有三年。”
三年。
薛平贵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正是王宝钏入宫为后的时间。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角落里的代战身上。
代战依旧端庄地站着,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她的指尖却微微发颤,死死掐进掌心。
“陛下,”她轻声开口,声音柔媚,“姐姐福薄,未能与陛下共享荣华,实在可惜。”
薛平贵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殿内一片死寂。
三日前,御花园。
王宝钏独自坐在凉亭里,手中握着一封密信——那是她父亲王允派人送来的。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钏儿,若想活命,速离皇宫。”
她苦笑一声,将信纸揉碎,丢进池中。
活命?她早己不奢望了。
这三年来,她每日喝的药里都掺了毒,她知道,可她依旧一口一口咽下。
因为,这是薛平贵亲手端给她的。
她抬头,看着远处辉煌的宫殿,忽然想起十八年前的那个雪夜——薛平贵跪在她面前,发誓此生绝不负她。
可如今,他亲手将她送上了黄泉路。
夜,冷宫。
王宝钏的尸身被草草安置在此,连一副像样的棺木都没有。
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洒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忽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边。
那人俯身,指尖轻轻抚过王宝钏的眉心,低声道:“娘娘,您放心,这笔债……奴婢会替您讨回来。”
话音落下,黑影如烟般消散,只留下一枚染血的银簪,静静插在王宝钏的发间。
翌日,朝堂。
薛平贵宣布追封王宝钏为“贞烈皇后”,以国母之礼下葬。
群臣跪拜,高呼万岁。
可没人看见,龙椅后的阴影里,代战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黎明前的昭阳宫弥漫着药味与血腥气。王宝钏的尸身被白绫覆盖,太医们跪在殿外瑟瑟发抖。薛平贵盯着案几上那碗未喝完的药,碗底沉淀着诡异的青黑色。
"查。"他声音嘶哑,"这三年经手皇后汤药的人,全部押入诏狱。"
代战公主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看着薛平贵颤抖的背影,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雪夜——自己将"断肠散"交给御药房太监时,对方惊恐的眼神。
"陛下。"她柔声上前,"姐姐素来体弱,或是寒窑落下的病根......"
"住口!"薛平贵突然暴起,龙案上的奏折哗啦扫落一地。他红着眼抓起那封被血浸透的遗书,上面歪斜的字迹触目惊心:
"平贵,你喂我的每一口毒,我都知道。"
殿角更漏滴答作响,像极了寒窑漏雨的声响。
(倒叙)三日前·御花园
王宝钏倚在梅树下咳嗽,帕子上绽开暗红血花。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薛平贵又端着药来了。
"钏儿,该用药了。"他亲手舀起一勺喂到她唇边。
她凝视着汤药里自己的倒影,忽然轻笑:"陛下可记得武家坡的野荠菜?比这药甜多了。"薛平贵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
当夜,她在妆奁底层发现半包"断肠散",与代战赏给宫女的香囊气味相同。铜镜里映出她惨然的笑:"原来你们......都盼着我死。"
冷宫·子时
"咔嗒。"染血的银簪被青鸢插入王宝钏发髻。蛊虫顺着血脉游走,她青白的皮肤下泛起蛛网般的红纹。
"噬心蛊能让娘娘白日如常行走。"青鸢附耳低语,"但每夜子时需饮活人血......"话音未落,窗外传来脚步声。
代战带着心腹嬷嬷站在月光下,手中匕首寒光凛凛:"姐姐既然死了,就该死透些。"
棺盖掀开的刹那,她对上了王宝钏猩红的双眼。
(第三章预告:复生归来的王宝钏将借"托梦"向薛平贵索命,而代战床下发现绣着北珩暗纹的裹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