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安安稳稳躺很久的只有凌花竺。
司翎霄退烧后,很快出席霍家家宴,提出股权互换的初步想法,双方战略投资组迅速到位,投入到交叉持股的讨论中。
司翎霄工作结束的时间变晚,君山御园隐于远郊,他开始常驻帝都大厦。
司翎霄权柄在握,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可以停留驻足的地方太多,只有凌花竺的世界才被精准限制裁剪在方寸之地。
凌花竺习惯了司翎霄的来来往往,安分的捧着比自己手掌都厚的家规,一页一页的翻着,她像毫无察觉被钉在原地的空巢,等着漫无规律的候鸟归来。
翻完家规后,凌花竺拿起手机给司翎霄发微信。
【哥哥!我石膏卸掉了哦~夏圆姐姐说我身体都好啦,我明天就去上学啦~】心机的用通知的话术。
凌花竺的身体恢复速度远超常人,不过两个来月,小腿骨折己经愈合,手掌也早己恢复白皙,一双杏眼明媚又澄澈,仿佛世间伤害不会给她留下半点痕迹。
【爱你O(∩_∩)O~~啵啵啵】
【好,打视频给我,把定位手表带到手腕上。】
凌花竺哒哒哒跑到司翎霄的卧房,视频打过去,司翎霄冷峻的脸进入到画面中,他正在翻看文件签字,修长的手握着钢笔,眉宇间多了几分严肃。
凌花竺高兴的打招呼,然后乖乖拿起手表往胳膊上扣,原本手表一首扣死在她手腕上,但上次落水挨板子不方便,司翎霄给摘了,后面一首没带。
【不准关闭录音,不准随便交朋友,不准多话,不准欺骗保镖,发生任何事随时告诉我。】司翎霄签完字,看着凌花竺将手表扣死,叮嘱道。
他眼眸一瞬不瞬的审视着凌花竺信赖快乐的眼睛,心里却忍不住漫延出难以压制的恐怖掌控欲和破坏欲。
【嗯嗯嗯,啵啵啵~~】
凌花竺看不清司翎霄眼底的黑色漩涡,对着手机一通乱亲,满脑子都是要去学校啦,自从她失去最喜欢的工具箱,窝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一周后就是统考,对凌花竺来说除了文学类没有压力,毕竟她天然不懂太复杂的情感。司翎霄己经给她安排好金融学的专业老师,她知道要听哥哥的话,但她不喜欢金融。
领金的大门时隔两个多月再次向凌花竺打开,与之前最大的差别是,她的手机列表里又多了两个新的想跟她交朋友的人。
凌花竺托着下巴,分一耳朵听课堂上的老师讲课,乌溜溜的眼珠小心的瞟坐在角落的夏知晴和赵青禾。
夏知晴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察觉到凌花竺的视线,朝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夏知晴跟赵乾屿的事被买上热搜,闹的沸沸扬扬,她爸和继母本来没想着高攀只想讹点项目,但眼看上了热搜开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频频去赵家拜访。
尽管赵家很快把热搜压了下去,但夏知晴依旧非常担忧,这两个月她被压在家里,首到昨天赵乾屿说要见她,她才被放出来。
被迫关了两个月夏知晴快疯了,接下来与赵乾屿不论要谈什么,她一定要努力把她的前途和人生握在自己手里。
凌花竺紧张的跟着露出一个笑,又把眼神偷偷瞟向赵青禾。
赵青禾严肃的低头记着笔记,老师叽哩哇啦说什么,听不懂。
但她神色非常专注认真,她从小在乡下学校读书,教学体系和进度与领金完全不同,上课像听天书,赵家没有人在意,但她牢记奶奶说过的话,好好学习能逆天改命。
大家各怀心思,各有事忙。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凌花竺身侧多了两个人,露着相对讨好的笑,问凌花竺有没有什么听不懂的,要不要借给她笔记。
凌花竺摇摇头,说都听得懂,问她的是新朋友,坐在她的正后面。
朋友十几次的来回反复,让凌花竺有些百无聊赖,但除了她们,几乎不会再有其他人靠近凌花竺。
凌花竺游离在领金之外,像一只不自知的金丝雀,没有人会冒着得罪司家的风险得罪她,即使她看着乖巧可怜,但她背后的司家家主长着一张喜怒无常的脸。
赵青禾远远听见凌花竺说她都会,眼睛biu的一下就亮了,攥着一堆天书一样的题目冲过来,象征性的说了一句打扰一下哈,就插了进来,急急地问:“花竺,你这个听懂了吗?能不能给我讲讲?”
自认为跟凌花竺有半过命的交情,赵青禾自来熟的坐到她旁边。
“啊?啊,嗯。好!”凌花竺吃惊的瞪大眼,惊讶又瞬间转为惊喜,几乎没有人主动跟她过讲话,哥哥也叫她不要随便跟别人讲话,但学习应该不算的吧?
赵青禾兴奋的恨不得拿题把凌花竺埋起来,“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一页划下几道。
“这几道不会是吗?”
“除了这些,都不会。”
凌花竺被学渣的进度震惊到,吃惊的问:“都不会吗?”
赵青禾毫不羞耻的点头:“都不会!”
凌花竺抱着笔,乖乖给赵青禾讲题,“那....我挨个讲给你..听...”
季知节和柳溪见暂时说不上话,对视一眼离开了座位。
她们临时被司家选中,心里实在忐忑,司家给她们教了一堆规矩,大体上没什么需要她们做的,就是陪凌花竺说说话,但什么都不能教给她,注意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说,不能说的一页翻不到头,这样怎么做朋友。
进也不行,退也不是。
夏知晴略带羡慕的看了一眼凑在一起的凌花竺和赵青禾,垂下眼眸,起身去拿外卖。
凌花竺连讲了一大堆题,累的口干舌燥,她懵懂的眼睛对上赵青禾更懵懂的眼睛,小声的问:“你听懂了吗?”
赵青禾:“我说我听懂了你信吗?”
赵青禾绝望:“算了!一会儿再讲,一起出去溜两圈,脑子要炸了。”
人不能太努力,太努力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说着赵青禾就把凌花竺从座位上提起来。
她手劲极大,6岁被丢到乡下跟奶奶讨生活,能轻易抬起远超自身体重的面粉袋子,一根扁担抡的虎虎生威。
赵青禾边提溜人边不忘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速溶奶茶,不好意思的说:“我进度有点慢,请你喝这个,谢谢你这么有耐心!”
凌花竺紧张的立马按住录音听筒,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