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内其他将军府邸也炸开了锅。得知柳青要辞官的消息,镇远大将军陈怀德猛地将手中茶碗摔在地上,茶渍溅满了精心绘制的百寿图屏风。"岂有此理!柳青出生入死换来的功名,就被那老佛爷一句话给否了?"他的吼声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
陈怀德帐下的副将周正抱拳说道:"将军,咱们军中半数弟兄都是汉人。如今柳青将军被如此对待,兄弟们心里都憋着一股火!"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二十几位参将、游击将军大步闯入,领头的正是从西北战场归来不久的胡勇。
"陈将军!"胡勇的铠甲还沾着边关的黄沙,"柳青那小子的脾气我最清楚,他要是真走了,以后谁还敢为朝廷卖命?"其他将领纷纷附和,情绪愈发激昂。陈怀德环视众人,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心中己然有了决断。
"传令下去,"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首指天际,"明日一早,所有将领随我入宫,若老佛爷不给个说法,我们也不当这个将军了!"
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遍京城。一夜之间,各军营人心惶惶。不少士兵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有人磨着手中的兵器,有人收拾着行囊。德胜门外的骁骑营中,几个汉人兵卒围坐在篝火旁。
"王哥,你说咱们真要跟着将军们辞官?"一个年轻士兵怯生生地问道。
被称作王哥的老兵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疤痕狰狞可怖:"当年要不是柳将军,我这条命早没在战场上了。他都被逼成这样,咱们要是还缩着,还算什么汉子?"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陈怀德率着京城内外二十余位高级将领,身着戎装,腰悬佩剑,整齐列队于午门外。他们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亲兵,铠甲鲜明,刀枪如林。
"陈怀德,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闻讯赶来的领侍卫内大臣福康安厉声喝道。
陈怀德抱拳行礼,声音却冷硬如铁:"请福大人转告老佛爷和皇上,我等今日求见,只为给柳青将军讨个公道!若朝廷执意轻贱汉人功臣,我等愿效仿柳青将军,即刻卸甲归田!"
消息很快传入宫中。乾清宫内,皇帝脸色苍白地瘫坐在龙椅上,手中的奏折散落一地。一旁的太监总管战战兢兢地禀报道:"皇上,午门外聚集了上千兵马,陈将军他们说......说若不见您,就绝不离开。"
老佛爷匆匆赶来,看到皇帝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一紧。但她依然强撑着威严:"反了反了!这些汉人将领竟敢逼宫?传旨,让九门提督即刻调兵......"
"皇额娘!"皇帝突然打断她,"不能再激化矛盾了!如今边关不稳,南方又有流民暴动,若真与这些将领决裂,后果不堪设想!"
老佛爷神色一滞,手中的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她何尝不知局势的严峻,但要她向这些"汉人臣子"低头,又实在心有不甘。
正在僵持之际,晴儿匆匆赶来:"老佛爷,柳青将军求见,同行的还有柳红姑娘和三百死士。"
片刻后,柳青大步踏入乾清宫。他未着官服,只穿一身粗布短打,腰间却依然佩着那把伴随他出生入死的战刀。"皇上,老佛爷,"他抱拳行礼,目光坚定,"末将今日只有一个请求——请朝廷收回成命,还我等汉人将士一个公道!"
殿外,陈怀德等将领齐声高呼:"还我等公道!还我等公道!"声浪震天,惊得宫中飞鸟西散而逃。
老佛爷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她若再不做出让步,恐怕真要酿成大祸。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传旨......宣和硕明慧格格、镇国将军柳青及陈怀德等诸位将军,明日入宫觐见......"
一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然而紫禁城的暗流,却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下,翻涌得更加剧烈。各方势力都在等待着明日的朝会,等待着那个足以改变满汉朝局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