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讨论的教室被夕阳染成暖橙色，乔糯糯盯着江弈凛放在桌沿的手——指节分明，骨节处泛着淡淡的粉，和“弈神”微信头像里握着钢笔的手一模一样。
“乔糯糯，”江弈凛突然开口，笔尖敲了敲桌面，“你负责的部分，看懂了吗？”
他语气带着惯有的“欠揍”感，和网课上那个秒回消息的温柔学神判若两人。
乔糯糯心里刚建立的“实锤”瞬间动摇，忍不住在脑海里问番小茄：“他真的是弈神吗？怎么感觉比我亲哥还凶？”
“宿主，”番小茄的声音透着笃定，“本茄用番茄币担保，他绝对是！你没发现他讲题时，习惯用红笔在重点下画波浪线吗？和发给你的解析图一毛一样！”
乔糯糯偷偷瞥向江弈凛的笔记本，果然看到红笔勾勒的波浪线，连弧度都像复制粘贴。
“咳，”江弈凛清了清嗓子，把一本资料推到她面前，“这里，第三段数据有问题，重新算。”
他俯身指点，袖口蹭过她的胳膊，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
乔糯糯猛地缩回手，笔掉在地上，滚到江弈凛脚边。
“笨。”他弯腰去捡，发梢扫过她的膝盖，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乔糯糯僵硬地看着他把笔递过来，指尖触碰到的瞬间，心脏漏跳半拍——这触感，和上次偷瞄笔记本时如出一辙。
“那个……弈神，”乔糯糯趁江弈凛转身倒水的间隙，飞快地给“弈神”发消息，“你今天下午是不是特别忙呀？”
几乎是消息发出的瞬间，江弈凛放在桌角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端着水杯转身，目光扫过屏幕，嘴角极轻地扬了扬，快得像错觉。
乔糯糯屏住呼吸，看着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打。
她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弈神”：“不忙，怎么了？”
乔糯糯猛地抬头，对上江弈凛看过来的眼神。
他挑眉，像是在问“看我干什么”。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连瞳孔里的倒影都清晰得可怕——那里面有个拿着手机、表情呆滞的自己。
“没、没什么，”乔糯糯慌忙低头回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打滑，“就是想问你，高数题……呃，算了，不打扰你了！”
“弈神”：“有事首说。”
“就是……”乔糯糯咬着唇，余光瞥见江弈凛放下手机，重新坐回她身边，故意把椅子挪得更近，胳膊又一次碰到她的。
她心一横，打字：“你和我们班那个江弈凛，是不是认识啊？”
江弈凛的手机再次震动。
他拿起手机，这次没有立刻回复，而是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探究：“你很关心他？”
乔糯糯被问得一噎，看着眼前这张和“弈神”别无二致的脸，突然觉得荒谬又好笑。
线上的弈神知无不言，线下的江弈凛却像只炸毛的猫，句句带刺。
“没有啊，”她装傻，“就觉得你们名字有点像，都有个‘凛’字。”
江弈凛“哦”了一声，低头回复消息。
乔糯糯的手机很快收到“弈神”的消息：“不算认识，见过几次。”
“骗子！”乔糯糯在心里吐槽，却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江弈凛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网课上那个耐心画解析图的学神重叠在一起。
“笑你……”乔糯糯脱口而出，又猛地闭上嘴。
她总不能说“笑你线上装天使，线下装恶魔”吧？
江弈凛却像是猜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笑我长得帅？”
“呸！”乔糯糯红着脸反驳，“我笑我自己笨，这么简单的题都算错！”
“知道笨就好，”江弈凛敲了敲她的笔记本，“这道题，再错一次，我就……”
“你就怎样？”乔糯糯仰起头，和他对视。
两人距离太近，她能看到他瞳孔里映出的晚霞，以及自己微微发红的脸颊。
江弈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突然伸手，替她把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
“我就……”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再给你讲十遍。”
乔糯糯的心跳瞬间失控，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乱撞。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研究题目，耳朵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宿主！”番小茄的声音带着兴奋，“刚才那算肢体接触！积分+20！”
“闭嘴！”乔糯糯在心里怒吼，“没看见我正紧张吗？”
讨论结束时，天己经完全黑了。
江弈凛收拾东西时，乔糯糯假装不经意地问：“江弈凛，你微信头像是怎么想的啊？公式推导图，也太无趣了吧？”
他动作一顿，侧头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随便找的。”
“哦？”乔糯糯挑眉，“我怎么觉得，和‘学海’上那个弈神的头像有点像呢？”
江弈凛沉默了几秒，突然凑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乔糯糯，你查我？”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乔糯糯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后脑勺“咚”地撞在椅背上。
“我没有！”她红着脸反驳，“就是随便问问！”
江弈凛首起身，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吗？”
他没再追问，转身拿起书包：“走了，笨蛋。”
乔糯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彻底消失了。
那眼神，那语气，还有刚才别头发的动作……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拿出手机，给“弈神”发消息：“弈神，我觉得你和江弈凛肯定有关系！”
“弈神”这次回复得很慢，几分钟后才发来两个字：“哦？”
“你俩肯定是兄弟！”乔糯糯打字，“不然怎么会这么像？”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久到乔糯糯以为不会回复了，才收到一条：“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乔糯糯看着屏幕，心跳再次加速。
她咬着唇，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终发出去：“我希望……你就是他。”
消息发出后，石沉大海。
乔糯糯失落地放下手机，跟着江弈凛走出教室。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想什么？”江弈凛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没什么，”乔糯糯摇摇头，“就是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江弈凛看着她，眼神复杂，像是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只是耸耸肩：“是吗？可能我长了张大众脸。”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声音闷闷的：“走吧，再不走，校门该关了。”
乔糯糯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她加快脚步追上他，故意撞了撞他的胳膊：“喂，江弈凛，明天早上帮我带个手抓饼呗？”
江弈凛脚步一顿，侧头看她，眼里带着一丝无奈：“又想吃？”
“嗯！加双蛋！”乔糯糯笑得一脸灿烂。
“知道了，笨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看着他别扭的样子，乔糯糯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不管线上线下，他都是那个口是心非的学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