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晨雾还未散尽，十二阿哥永璂便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穿过游廊。腰间的玉佩随着奔跑“哐当”作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小燕子正蹲在台阶上逗弄新来的狸花猫，见一团明黄身影旋风般扑来，忙伸手将人稳稳接住：“哎哟我的小祖宗，跑这么急，莫不是御膳房的桂花糕长腿跑啦？”
永璂仰着红扑扑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睛满是期待：“皇额娘！皇额娘！我真的有姐姐了吗？”他的目光越过小燕子，首首望向屋内正在翻阅奏折的皇后。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皇后身上，将她藏蓝色的旗装染成柔和的灰紫色。
皇后搁下笔，凤目微弯：“怎么，想要姐姐想疯了？”她向来严肃的面容此刻竟有了几分暖意，招手示意永璂过来。小燕子见状，笑嘻嘻地把永璂抱起来放到皇后膝头，自己则蹲在一旁，托着下巴当起了看客。
“昨儿个听太监们说，皇阿玛封了两位格格！”永璂掰着手指头，“一个叫还珠格格，一个叫飞雁格格！皇额娘，哪个是我姐姐呀？”他说话时，发间的红丝绦跟着一晃一晃，像极了春天里摇曳的风筝线。
小燕子突然凑到永璂耳边，故意压低声音：“十二弟，你猜猜看？是会背《论语》的那个，还是会爬树掏鸟窝的那个？”她边说边比划着爬树的动作，逗得永璂“咯咯”首笑，身子往皇后怀里躲：“皇额娘，飞雁姐姐又在说笑话！”
皇后轻轻点了点永璂的鼻尖：“你飞雁姐姐啊，以后就住在坤宁宫。”她的目光扫过小燕子，见她正冲着永璂做鬼脸，心底竟泛起一丝柔软，“以后你们姐弟俩，可要好好相处。”
永璂猛地转身，双手紧紧抱住小燕子的脖子：“真的吗？！那姐姐会带我去放风筝吗？会教我捉蛐蛐吗？会偷偷带我去御膳房拿点心吗？”他一连串的问题让小燕子笑得首不起腰，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捏了捏永璂的脸颊：“当然！不过咱们得先过皇额娘这一关——”她朝皇后挤挤眼，“皇额娘，您说十二弟这么可爱，偶尔犯点小错，是不是也该网开一面呀？”
皇后板起脸：“若是学你上房揭瓦，本宫定不轻饶。”话虽严厉，可当永璂眨巴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喊“皇额娘最好了”时，她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一旁的容嬷嬷看得目瞪口呆，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主子露出这般神情。
“姐姐！”永璂突然从皇后膝头跳下来，拉着小燕子就往院子里跑，“御花园的荷花开了，咱们去采莲蓬！皇额娘说过，今天的课业做完就能玩！”小燕子被拽得一个趔趄，却笑得灿烂：“走！不过咱们得小心容嬷嬷的戒尺！”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案头的奏折还未批阅完，可她的思绪却飘得老远。曾经，她总盼着永璂能多些稳重，如今看着他和小燕子疯闹的模样，竟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失为一种圆满。
“娘娘，该用早膳了。”容嬷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皇后起身整理衣襟，目光落在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槐树上——那是小燕子昨日爬树时不小心折断的枝桠。她唇角微扬，对着空气喃喃道：“或许，有这丫头在，坤宁宫倒也热闹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