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指婚的旨意一经颁布,整个紫禁城便如沸水煮茶般热闹起来。小燕子特意请旨跟着内务府采办婚礼物件,看着绣娘铺开正红色绸缎时,她故意用银指甲在上面划过:“这颜色可不能错,嫡福晋进门穿错了,那可是坏了祖宗规矩。”
内务府大臣擦着额头的汗连连称是,却不知这看似随意的提醒,正是小燕子的又一记杀招。她转头吩咐贴身宫女:“去告诉绣坊,给侧室准备的嫁衣,就用浅粉色软烟罗,上头绣并蒂莲就行,可别越了规制。”
消息传到储秀宫时,陈知画正对着铜镜试戴东珠耳环。令妃攥着内务府送来的礼单,脸色比案上的朱砂还要红:“好个飞雁公主,连嫁衣颜色都要管!”她将礼单狠狠摔在桌上,震得胭脂盒都跳了跳,“粉色旗装?这分明是把知画当寻常妾室!”
陈知画反倒镇定下来,缓缓摘下耳环:“娘娘息怒,既然嫡福晋己定,我们便从长计议。大婚当日,只要我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她眼中闪过算计的光,“粉色又大婚?只要穿在身上能艳压群芳。”
大婚那日,紫禁城张灯结彩。西林觉罗氏的八抬大轿从午门浩浩荡荡而入,轿帘上金线绣的鸾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小燕子特意站在乾清宫台阶上观礼,看着新嫂嫂踩着火盆跨过门槛,转头对身旁的永璂笑道:“瞧瞧,这才是嫡福晋该有的气派!”
而另一边,陈知画的小轿正从景阳宫侧门悄无声息地进府。她攥着粉色嫁衣的袖口,透过轿帘缝隙看着高墙,心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首到下轿时,踩到满地特意撒的花瓣滑倒,狼狈的模样被巡逻的侍卫看了个正着。
“哟,这不是陈家姑娘吗?”小燕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拐角,手中把玩着一串珊瑚手串,“怎么连路都走不稳?莫不是见了嫡福晋的排场,心里酸着?”她故意凑近,压低声音,“我可听说,侧室入门要给正房奉茶呢,你待会儿可得把规矩做足了。”
陈知画咬着牙福了福身,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更让她难堪的还在后头——晚宴上,当她穿着粉色旗装想要给乾隆敬酒时,小燕子突然开口:“皇阿玛,祖宗规矩说妾室不能与主子同席,陈姑娘是不是该去偏厅?”
满座哗然。永琪想要开口求情,却被西林觉罗氏轻轻按住衣袖。乾隆皱着眉看了看陈知画的粉色衣裳,又看了看儿媳身上端庄的正红,最终点点头:“飞雁说得对,既然入了府,就得守规矩。”
陈知画脸色惨白地退下,在偏厅听着主殿传来的欢声笑语,恨得将手中的帕子撕成碎片。而小燕子则端着酒杯,笑眯眯地敬向皇后:“皇额娘,您看这规矩一立,后宫倒是清静多了。”
皇后放下酒杯,眼中难得露出赞赏:“你这丫头,心思越发缜密了。”她望着主殿内热闹的景象,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后宫的争斗,从来不会真正消停。”
深夜,福康安翻墙进长春宫时,正撞见小燕子蹲在地上数红烛。“你这是做什么?”他皱眉看着满地长短不一的蜡烛。
“数永琪哥哥大婚用了多少支红烛。”小燕子头也不抬,“嫡福晋能用九寸红烛,侧室就只能用三寸。”她突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把内务府的账本都查了个遍,保证没让陈知画占半点便宜!”
福康安无奈地笑了,伸手将她拉起来:“就为这个熬到现在?”他看着她眼底的青影,突然有些心疼,“你呀......”
“我怎么了?”小燕子歪着头,“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在这宫里,坏了规矩,就别想好过!”她握紧拳头,望向远处储秀宫的方向,“陈知画,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