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黑色的火焰，在苏凛霄的指尖静静地跳动着。
它没有散发出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温，反而透着一股源自九幽之下的森然寒意。
火焰的形态变幻不定，时而化作狰狞的鬼脸，时而又凝聚成细小的骷髅，仿佛有亿万怨魂在其中无声地哀嚎、挣扎。
这便是“九幽魔火”，是苏凛霄以自身元神蕴养了数千年的本源魔火，是她身为魔道至尊的象征，是足以让任何大乘期强者都为之色变的毁灭之力。
然而此刻，这团象征着毁灭与尊严的火焰，却即将被用于一个荒谬到极点的用途——温酒。
苏凛霄的身体，因为极致的屈辱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道心，那颗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千锤百炼、坚如磐石的魔心，正在一寸寸地崩裂。
每一道裂缝，都涌出让她灵魂颤栗的绝望。
“还不动手？”林天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魔咒，再次响起。
苏凛霄的眼中，最后一丝神采彻底黯淡下去，化作了无尽的麻木与空洞。
她缓缓地、机械地移动着自己的手臂，那纤细的手臂此刻却仿佛承载了万钧重负，每移动一寸，都需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终于，那跳动着九幽魔火的指尖，颤颤巍巍地，触碰到了林天递过来的那只白玉酒杯的底部。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响，没有焚尽万物的烈焰。
那缕足以融化仙金、焚灭神魂的九幽魔火，在接触到酒杯的刹那，竟变得无比温顺、无比柔和。
它如同一条听话的火蛇，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冰冷的玉壁，将自身的毁灭之力，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转化为最精纯的热量，缓缓地渗透进酒杯之中。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跪在地上的五位女子，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荒诞而又恐怖的一幕。
她们看到了什么？一个大乘期的魔道至尊，正在用她的本源魔火，为另一个男人温酒！
萧云裳、柳如烟和慕容雪儿，她们的眼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彻底的认命。
她们曾亲眼见证自己的师长，那些同样站在世界之巅的大乘期强者，是如何在林天面前卑躬屈膝，献上镇宗之宝的。
而现在，这位以刚烈著称的幽月魔尊，其下场比她们的师长更加不堪。
这让她们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破灭，只剩下对林天神明般的敬畏，以及对自身命运的彻底麻木。
而慕容倾城和慕容灵这对姐妹，感受到的则是更深层次的、浸入骨髓的冰寒。
苏凛霄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甚至，她们的处境可能还不如苏凛霄。
至少，苏凛霄还拥有大乘期的修为，而她们，在这座名为“天香阁”的华丽囚笼里，只是两只稍微珍贵一点的、可以任人赏玩的金丝雀。
慕容倾城下意识地收紧了拳头，那经过精心修剪的指甲刺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也让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只会招致更深的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苏凛霄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精确地操控九幽魔火，将其毁灭之力转化为纯粹的热量，这比让她与三五个同阶强者大战一场还要耗费心神。
更重要的是，每一次催动魔火，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尊严正在被那温热的酒水一点点地溶解、吞噬。
终于，林天手中的那杯仙酿，升腾起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淡淡酒香的热气。
“好了。”林天淡淡地开口。
苏凛霄如蒙大赦，指尖的九幽魔火瞬间熄灭。
她整个人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气神，在地，剧烈地喘息着，黑色的薄纱长裙下，那的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地起伏，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林天将温好的酒杯举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细细品味，片刻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评价道：“嗯，不错。用九幽魔火温过的酒，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入口温润，回味中……还带着一丝绝望的甘甜。”
“噗——”
苏凛霄听到这句话，再也抑制不住，一口心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光洁的地板上，宛如一朵朵凄厉的红梅。
她的道心，在这一刻，被林天这句轻描淡写却又恶毒无比的话，彻底击碎了。
“主人！”苏月柔惊呼一声，连忙扑到师尊身边，想要扶起她。
“别碰她。”林天冷冷地说道，“让她自己爬起来。”
苏月柔的动作一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尊趴在地上，身体因为痛苦和屈辱而微微抽搐。
林天一步一步地走到苏凛霄面前，将杯中剩下的半杯酒，缓缓地、一滴不剩地，倾倒在她的头上。
温热的酒液，顺着她乌黑的发丝滑落，流过她苍白的脸颊，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散发出浓郁的酒香和更加浓郁的羞辱气息。
“这是对你刚才表现的奖赏。”林天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说道，但说出的话却比任何刀剑都要伤人，“记住这个味道。以后，给本座温酒，就是你的职责了。”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的苏凛霄，转身走回自己的宝座，重新坐下。
他环视着跪在地上的六位绝色女子，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恐惧与绝望。
他很满意这种效果，征服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女帝、魔尊，远比单纯的杀戮更能让他感到愉悦。
“都起来吧。”他淡淡地开口。
六女闻言，如蒙大赦，纷纷从地上站起来，但依旧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连最刚烈的苏凛霄，在经过刚才那番惨无人道的折磨后，也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是她的眼神，己经变得像一潭死水，再也看不到任何波澜。
林天将目光投向了萧云裳、柳如烟和慕容雪儿三人。
“本座交给你们师门的任务，想必他们己经开始执行了。”他缓缓说道，“修仙界的格局，即将迎来一场彻底的洗牌。而你们，将是这场变革的见证者，也是执行者。”
三女的娇躯同时一颤，她们知道林天指的是什么——收编东洲所有中小型宗门，顺者昌，逆者亡。
这是一场注定要血流成河的行动，而她们的师门，将成为林天手中最锋利的屠刀。
“从明天开始，”林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所有被收编宗门的资源清单、人员名册、以及归顺文书，都会陆续送到天香阁。而你们三个的任务，就是负责整理、归档这些东西。”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曾经是各自宗门的天之骄女，是未来的继承人。现在，就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宗门，是如何成为本座的鹰犬，为本座开疆拓土的。也让你们亲手去处理那些记载着无数修士生死存亡的卷宗，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力。”
这又是一招诛心之计！
让她们亲手处理这些沾满了血腥的文书，就是要让她们彻底斩断与过去的联系，将她们与自己牢牢地捆绑在这架征服天下的战车之上，再也无法挣脱。
“是……主人。”三女颤抖着，异口同声地应道。她们己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只能被动地接受这残酷的命运。
接着，林天的目光又转向了慕容倾城和慕容灵姐妹。
“至于你们两个，”他说道，“帝庭那边，也不能闲着。从明天起，你们要以姐妹女帝的名义，联合颁布一道圣旨，昭告天下。”
“什么圣旨？”慕容倾城抬起头，警惕地问道。
“一道……罪己诏。”林天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要告诉全天下的子民，帝庭慕容氏德不配位，以至天降灾星，幸得有本座这位护界仙尊出手，才挽救了东洲的危局。从今往后，帝庭将奉本座为主，永世供奉，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你……你无耻！”慕容灵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
让她和姐姐一起，颁布这样一道自污己身、颠倒黑白的罪己诏，将自己家族的万世声名踩在脚下，去为这个恶魔歌功颂德？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然而，她话音刚落，林天只是轻轻地瞥了她一眼。
仅仅是一个眼神，慕容灵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元神像是要被那眼神中蕴含的恐怖威压碾碎一般！
她瞬间在地，脸色惨白，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灵儿！”慕容倾城惊呼一声，连忙跪倒在她身边，同时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林天：“主人，求您饶了她！她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答应您，我们什么都答应您！”
林天这才收回了目光，慕容灵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她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空气，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看来，你的调教，还是不到家啊。”林天看着慕容倾城，淡淡地说道，“今晚，你们姐妹就一起到本座的房间来。本座会亲自、好好地教一教你们，什么叫做……规矩。”
慕容倾城和慕容灵的娇躯同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们知道，等待她们的，将是一个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夜晚。
最后，林天的目光，落在了苏月柔和苏凛霄这对师徒身上。
他对着苏凛霄，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苏凛霄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迈着麻木的脚步，走到了林天的面前。
林天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手掌，肆无忌惮地在她那被薄纱包裹的、充满惊人弹性的娇躯上游走。
“至于你，”他凑到苏凛霄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如同魔鬼般低语道，“今晚，你就睡在本座的脚下。本座要让你时刻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
苏凛霄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彻底僵住了。
那双己经如死水般空洞的眼眸中，终于再次泛起了一丝涟漪。
那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刻、都要浓烈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