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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旋律中的岁月长歌

社区礼堂的灯光在散场后渐次熄灭,只留下走廊里几盏昏黄的壁灯,将伊凡凡和万红军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穿过雕花窗棂,带着几分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残留的温热气息——那是方才合唱时,彼此靠得极近的心跳余韵。

“要听首新歌吗?”万红军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老式MP3。银色机身边缘有些磨损,耳机线缠绕在他指间,像是一条柔软的纽带。伊凡凡注意到耳塞上还套着粉色的硅胶套,显然是为她特意准备的。

将右耳的耳塞轻轻塞进她耳中,万红军自己戴上左边,两人的距离不自觉又近了些。前奏响起的瞬间,伊凡凡愣住了——那是马健涛的《搀扶》,舒缓的钢琴声如同流淌的月光,混着若有若无的弦乐,在耳膜上泛起层层涟漪。

“当我们老了走不动了,你是否还记得我......”磁性的男声裹挟着沧桑与温柔,像是从时光深处飘来的絮语。伊凡凡抬头,看见万红军正专注地盯着地面的方砖,路灯将他的睫毛染成金色。她突然想起白天整理书画展照片时,他小心翼翼擦拭相框玻璃的模样,指尖动作轻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这首歌,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万红军的声音混着音乐传来,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伊凡凡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记忆瞬间回溯到那个图书馆的午后——阳光斜斜照在他翻看《公文写作规范》的侧脸上,而她抱着画册,鬼使神差地在他对面坐下。

副歌部分,歌手的嗓音陡然变得哽咽:“让我搀扶着你,走过每一个西季,把所有的爱,都写成岁月的诗。”伊凡凡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万红军帮她修改画展方案时,在页边写下的每一条建议;想起他偷偷记下她喜欢的彩铅型号,在文具店跑了三家分店才买到;更想起方才舞台上,他掌心传递的温度。

“小凡,”万红军忽然转身,双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耳机线在两人之间晃出柔软的弧度,“以前写公文时,总觉得文字是最有力量的东西。但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有些情感,需要用一辈子去书写。”他说话时,路灯的光在他眼底碎成星星点点,像极了她画笔下最璀璨的星空。

伊凡凡伸手触碰他衬衫上那只手绘的青鸟,指尖划过颜料凸起的纹路。歌声还在继续,唱到“等皱纹爬满双手,我们依然十指紧扣”时,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挣脱开万红军的手,她跑到前方的路灯下,转身朝他张开双臂:“万红军,我们来跳支舞吧!”

愣神不过一瞬,万红军笑着大步走来。他没穿舞鞋,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却依然踏出优雅的节奏。左手稳稳搂住她的腰,右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像是托起一件稀世珍宝。他们没有华尔兹的繁复步法,只是随着歌声慢慢旋转,偶尔踩错节拍,便相视一笑。

“原来不用音乐伴奏,心跳声也能当节拍器。”伊凡凡仰头调侃,发间的银杏叶发卡擦过万红军的下巴。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顺着相贴的身躯传来:“那以后每天清晨,我都用心跳声叫你起床。”

歌声渐歇,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夜风中。万红军却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伊凡凡靠在他肩头,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突然有了个全新的梦想——她想画一本画册,记录下与他共度的每一个瞬间。不是速写本上模糊的轮廓,而是细致入微的工笔画,要把他皱眉思考的样子、笑起来眼角的细纹,还有此刻温柔注视她的眼神,都永久定格在画纸上。

“在想什么?”万红军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伊凡凡抬起头,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银边,让她想起林风眠画中朦胧的诗意。“我在想,”她认真地说,“等我们老了,就开一间画廊。你写前言,我画插图,把这辈子的故事,都变成会说话的艺术品。”

万红军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化作更深的柔情。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好,一言为定。不过在此之前......”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我要先把你画进我的人生里,用余生的每一天,填满所有空白页。”

夜风卷起伊凡凡的裙摆,在地上画出温柔的弧线。远处传来社区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几只栖息的麻雀。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在歌声余韵中,勾勒着属于彼此的未来。那些关于搀扶、关于相伴的歌词,此刻不再是旋律中的诗句,而是两颗心共同许下的,跨越岁月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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