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身份验证己通过。请所有士兵保持高度警戒。”
冰冷的电子音在地下通道里缓慢回荡，每个字都像冰锥砸在金属地面上，激起细碎的回声。三角形握紧量子芯片，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这声音不是唐叶实验室的系统音，更像是某种军事化防御程序启动的信号。
通道尽头的合金门缓缓滑开，露出一片灯火通明的地下空间。这里像是被遗忘的军事基地，布满锈蚀的管道与布满灰尘的操作台，正中央的穹顶垂下巨大的基因链模型，链节上凝结的冰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分头搜索，保持通讯。”三角形低声下令，凛冬的链刃立刻绷紧，林叶的拉栓步枪上了膛，战星则贴在墙边，消防斧抵住掌心。然而，他们刚迈出三步，黑暗中突然传来“咔嚓”的枪栓拉动声。
十几个身影从操作台后站起，戴着类似德军钢盔的老式头盔，盔檐下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闯入者。他们的重型盔甲锈迹斑斑，胸前别着一枚笑脸勋章，嘴角咧开的弧度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猎枪、98k、38式步枪、毛瑟步枪、中正步枪，全是最老式的枪械，却保养得油光锃亮。
“Jkl？”老烟认出他们背包上的徽标，那是比Open Ap更早的末日生存组织，据说早在“大崩溃”前就躲进了地下，“我们是来寻找净化剂的，不是敌人——”
话音未落，枪声骤然响起。猎枪的霰弹打在地面溅起火花，98k的子弹擦过三角形耳边，嵌入身后的基因链模型。这群士兵一言不发，射击精准得可怕，子弹像长了眼睛般避开致命要害，却总能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他们不想杀人，只想驱赶我们！”凛冬用链刃挡开一枚子弹，冰屑纷飞中看清对方的动作——每个士兵的射击角度都经过计算，既压制了行动，又留有余地。三角形突然注意到他们的背包，透明塑料袋般的材质里，子弹、压缩饼干、手榴弹、烟雾弹、火焰弹、对讲机、医疗包整齐排列，却没见任何人取用。
“别恋战！冲过去！”三角形抓住火力间隙，带着众人冲向基地深处。身后的枪声紧追不舍，他回头瞥见一个士兵的钢盔被战星的消防斧擦过，只留下一道白痕——这头盔果然如传闻所说，只能防手榴弹弹片，却挡不住利刃。可他们宁愿硬抗攻击，也不肯后退半步。
躲进通风管道时，众人终于能喘口气。林叶捂着被霰弹擦伤的胳膊，百思不解：“他们明明有武器有补给，为什么不跟我们合作？”三角形靠在冰冷的管壁上，想起那些士兵胸前的笑脸勋章——那笑容僵硬得像面具，却在射击时透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
“他们不是被控制，也不是坏。”他低声道，“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着这里。职责，或许比活着更重要。”管道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Jkl士兵的皮鞋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像在执行某种永不终结的巡逻任务。
而此刻，地面上的雪原仍在震颤。嘴皮子站在“希望号”车顶，喇叭里的广场舞神曲换成了京剧唱腔，对着漫天银丝大骂：“你们这些没长眼的铁线莲！敢拆老头子的车，我就把你们纺成毛衣给企鹅穿！”他的声音穿透冰层，隐约传到地下基地，与Jkl士兵的脚步声、远处的枪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场地下暗战中，最荒诞也最坚韧的背景音。
当众人终于找到基地控制室的门，三角形回头望了眼通风管外的阴影——那里，一双双戴着钢盔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没有敌意，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执着。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门后，或许有净化剂，或许有真相，或许，还有更多像Jkl士兵这样，用沉默守护着什么的人。
夜深时，地下基地终于安静下来。Jkl士兵的枪声停了，大概是换了巡逻班次。众人蜷缩在控制室的角落，累得倒头就睡。三角形望着天花板上的管道，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即将坠入梦乡时，背后突然传来轻轻的触碰。他猛地回头，只见嘴皮子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正举着喇叭对着外面，做了个“嘘”的手势，老花镜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