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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岁末火锅暖意浓 归期已定心踌躇

凛冽的北风卷着零星的雪花,敲打着烟火小灶的玻璃窗。省城的冬天,寒意刺骨,但店里却蒸腾着足以驱散严寒的热气——火锅季,正式开启了!

为了应对这冬日里最受欢迎的项目,莫凡下了血本。店里专门腾出了一片区域,添置了几口耐用的燃气小灶,配套的锅具也焕然一新。更重要的是,他听从了周少杰的建议,买了十几辆特别稳当的推车。这推车底盘宽大沉重,轮子顺滑却带有强力刹车,推起来几乎纹丝不动。推车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几个分隔好的不锈钢格子,用来码放琳琅满目的火锅食材:鲜红的牛羊肉卷、脆嫩的毛肚黄喉、的虾滑鱼丸、水灵灵的各式蔬菜、吸饱汤汁的冻豆腐、爽滑的粉丝……下层则用来放置备用的汤底、蘸料碗碟和替换的煤气罐。

“安全第一!”莫凡在启用推车前,严肃地对所有人,尤其是风风火火的王彪强调,“这推车稳当,就是为了防止烫到人,尤其是客人多的时候,走路看着点!彪子,特别是你,推的时候慢点稳点,别当赛车开!”

王彪摸着那沉甸甸、质感十足的推车,嘿嘿笑道:“凡哥放心!这车,稳如泰山!保证把菜安全送到每一位‘上帝’面前!”

有了这“稳当神器”,火锅季进行得热火朝天又秩序井然。傍晚时分,店里雾气缭绕,浓郁的牛油锅底、鲜香的菌汤锅底、酸爽的番茄锅底香气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每一个走进店门的食客的味蕾。锅里红汤翻滚,白汤氤氲,筷子翻飞,笑语喧哗。大家围炉而坐,涮着肉,捞着菜,蘸着香油蒜泥或者特调的麻辣干碟,吃得额头冒汗,浑身暖融融的。王彪推着那辆“小坦克”在桌间穿梭,吆喝着“新鲜鸭肠到咯!”“手工虾滑补货!”,成了冬日里一道活力西射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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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间隙,窗外飘着更大的雪花了。眼看日历翻到了腊月二十几,年关将近。

这天打烊后,大家围着暖烘烘的炉子(后厨用来保温汤底的炉子)收拾东西,夏小满搓着手,哈着白气,忍不住问:“凡哥,今年过年…咱们店放几天假啊?我妈都催我买回家的票了。”

她这一问,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眼巴巴地看向莫凡。连正在清点库存的莫瑶也竖起了耳朵。确实,烟火小灶开业以来,生意就没断过,大家除了每个月固定的两天休息,几乎全年无休,尤其是王彪、苏朗这些后厨主力,还有周少杰这位年纪最大的老师傅,确实累得够呛。周少杰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捶着腰,脸上也带着一丝疲惫和期待。

莫凡看着大家,特别是周少杰有些花白的鬓角,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他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众人中间,脸上露出一个温暖而坚定的笑容:

“放!必须放!大家伙儿跟着我忙活了快一年了,起早贪黑,每个月就那两天假,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周师傅,”他看向周少杰,“您也辛苦了,该好好歇歇,养养精神。”

他环视一圈,声音清晰有力:“咱们店,腊月二十八晚上最后一场火锅结束就关门,一首放到正月十五!过了元宵节,大家伙儿再精神地回来!”

“哇——!!!”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十五天假!凡哥万岁!”王彪第一个蹦起来,激动地差点把旁边的推车撞倒。

“太好了!终于能在家过个完整年了!”李雯和陈默高兴地抱在一起。

苏朗和夏小满相视一笑,眼中都是轻松和喜悦。

连一向沉稳的赵强也咧开嘴笑了:“是该好好歇歇了。”

刘红阿姨更是抹了抹眼角:“哎哟,能回去多抱抱孙子了!”

周少杰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连声道:“好,好,小莫老板体恤,体恤啊!”

莫凡等大家欢呼声稍歇,又加了一句重磅炸弹:“还有!年底了,辛苦了一年,奖金!绝对给大家包个厚厚的!保证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好年!”

“嗷——!!!”

“凡哥!你是我亲哥!”王彪冲过来就想给莫凡一个熊抱,被莫凡笑着躲开。

“老板大气!”

“跟着凡哥干,有奔头!”

这下,大家的干劲和热情彻底被点燃了,疲惫仿佛一扫而空,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带着风,嘴里己经开始讨论着过年回家要买什么年货,要给家人带什么省城特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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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伙伴们兴奋的样子,莫凡心里也暖暖的。安排好大家,是他作为老板的责任,也是真心实意的心愿。不过,他自己的过年计划,却有点不同。

他打算在家待几天,陪陪父母,看看老家的亲戚朋友,然后…就提前回来。正月里,省城会安静许多,但烟火小灶的招牌不能一首关着,他需要回来提前做些准备,整理后厨,研究新菜,更重要的是,《烟火·臻味》那边虽然春节期间不营业,但场地和设备也需要人看顾和保养。

还有一个更隐秘的原因,在他心底盘旋——他想约沈念薇。

自从上次私宴之后,虽然联系不温不火,但莫凡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牵绊。年底了,沈念薇似乎更忙了,朋友圈的动态都少了。他想着,过年期间,她总该有点空闲吧?省城的冬天虽然冷,但雪后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或许…可以约她去新开的滑雪场?或者就找个安静的茶馆坐坐?哪怕只是像上次那样,找个地方嗦嗦田螺也好…

可是,这个念头一起,随之而来的就是纠结和不确定。

她有时间吗?她那样的人,过年大概也排满了家族聚会、商业应酬或者出国度假吧?自己这样贸然约她,会不会显得很唐突,很没分寸?万一她拒绝了,岂不是很尴尬?自己那点小小的自卑感又冒了出来——他只是一个放年假的小餐馆老板,而她,是掌控着庞大酒店集团的沈家大小姐,两人的世界,在节日这种需要“身份匹配”的场合,差距似乎显得格外巨大。

莫凡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屏幕,点开了沈念薇的微信头像。对话框还停留在几天前他回复她巴黎照片的那条。他打了几个字:“快过年了,你…忙吗?” 想了想,又删掉了。又打:“省城下雪了,挺漂亮的…” 还是觉得不合适,又删掉。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算了,等过两天,店里彻底安顿好,自己心也静一点再说吧。或者…等除夕夜,发个拜年信息的时候,再试探一下?

“凡子,发什么呆呢?想好过年给我包多大红包了?”莫瑶走过来,拍了他肩膀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莫凡回过神,掩饰性地笑了笑:“少不了你的!赶紧收拾,收拾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火锅食材还得备足呢!”

“知道啦!”莫瑶白了他一眼,转身去忙了。

莫凡深吸一口带着火锅余香和冬日清冷的空气,暂时把那份纠结压在了心底。眼前,是伙伴们热火朝天收拾的身影和对长假的期待;远方,是飘雪的省城和一份不敢轻易触碰的邀约。这个年关,注定是温暖与期待交织,安稳与悸动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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