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颤抖着双手，将堆积如山的旧物一一翻开。褪色的绢帕上，还留着小燕子初学刺绣时歪歪扭扭绣的"福"字；斑驳的竹箫，曾被她吹出不成调的曲子逗得众人捧腹；还有那本边角卷起的《江湖游记》，密密麻麻写满她对宫外世界的向往。他的指尖抚过这些物件，仿佛还能触到少女鲜活的温度，可现实却如冰锥刺骨——那个曾在他面前肆意欢笑的小燕子，早己被自己亲手推离。
"传五阿哥。"乾隆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永琪踏入养心殿时，看见皇阿玛苍老了十岁的面容，案上散落的旧物刺痛了他的眼。"皇阿玛，您......"
"永琪，你说......"乾隆打断他的话，抓起绢帕按在额角，"当年若是不将紫薇接入宫，若是不把小燕子困在这金丝笼里，她是不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上下滚动，终究没能问出那个答案。
永琪望着父亲眼底的血丝，想起海岛上青羽与青霄并肩而立的模样。那时的小燕子，眼神里再没有讨好与不安，取而代之的是掌控命运的光芒。"皇阿玛，小燕子她......"他斟酌着措辞，"她在海岛上过得很好。"
乾隆的手猛然收紧，绢帕被攥得发皱。他想起梦境里小燕子满身血污的模样，想起她坠崖时绝望的哭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好......好啊......"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永琪，还是说给自己，"只要她好......"
消息很快传遍后宫。坤宁宫里，皇后握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终究只是吩咐容嬷嬷："去，把小燕子从前落下的镯子找出来，仔细收着。"景仁宫里，令妃望着铜镜中自己精心装扮的面容，突然觉得这华贵的头饰无比沉重——她曾经满心欢喜看着紫薇得宠，却忘了那个天真的小丫头，也曾是宫里最明亮的光。
而在千里之外的海岛上，青羽正指挥小药童搭建新的竹楼。她的发间别着青霄用贝壳做的发饰，裙摆沾满草屑，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自在。"主人！新做的烤鱼好了！"小药童举着竹签蹦过来，尾巴卷着的竹筒里装着自酿的果酒。
青羽咬了口外焦里嫩的鱼肉，突然仰头望着天空。海风掀起她的发丝，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京城方向思念值峰值突破历史记录。"她怔了怔，随即轻笑出声："管他呢！"她抓起竹筒灌了口酒，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我现在的日子，可比当还珠格格痛快一万倍！"
青霄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星盘上的符文轻轻闪烁："在想什么？"
"在想......"青羽转身勾住他的脖子，"要是乾隆老头再敢来捣乱，我就把他的胡子都烧光！"她眼中跳动的火焰，比当年在皇宫里燃放的烟花还要耀眼。
夜色渐深，海岛上的夜光水稻泛起温柔的光芒。青羽枕着青霄的手臂，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命运奇妙——曾经困在皇宫里求而不得的自由与真心，如今却在这片海岛上，触手可得。而紫禁城的那个帝王，终将在无数个悔恨的夜里，看着旧物，回忆那个永远回不来的小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