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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平静的鱼缸

魏澜的日子也不好过。芷涵的状态明显不对,回复越来越简短,字里行间透着疲惫和压抑。她心急如焚,却像困兽,被那道校门死死拦住。

就在这时,一个更近的冲击降临——丁西灵。

丁西灵拖着行李箱,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决绝和一丝魏澜无法理解的期冀的神情。

她甚至没看魏澜的眼睛,只是低声说:“老铁,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我。我……我要搬去陈默瑶那了,待会我把这段时间的‘住宿费’和‘伙食费’转给你。”

魏澜愣住了,随即一股怒火首冲头顶:“搬回去?!回那个混蛋身边?!丁西灵你脑子被门夹了?!她怎么对你的你忘了?!你胳膊上的伤疤消了吗?!”

她指着丁西灵有次和陈默瑶吵架,被她推倒在石子路上留下的长长的伤痕,声音拔高。

丁西灵猛地抬头,眼圈瞬间红了,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她……真的知道错了!她跪下来求我!发誓不会再犯了!她说没有我她活不下去!老铁,你不懂……她以前对我的好……我……我放不下……”

“放不下?放不下她打你?!”魏澜气得浑身发抖,“‘知道错了’?‘发誓’?她哪次不是这么说的?!丁西灵,你清醒一点!你这不是放不下感情,你这是斯德哥尔摩!是犯贱!”

“老铁,我就是放不下...还是想和她继续在一起...”丁西灵拖着行李箱决绝的踏出了魏澜家的门。

只留下魏澜一个人看着空出来的半个房间,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冰冷的荒谬感和孤独感。

白芷涵并不知道魏澜这边发生的风暴。她正经历着谣言发酵后最糟糕的一刻。午休的时间,一张模糊的、显然是偷拍的照片被匿名发到了没有老师的班级群里。

照片里,她和李泽在昨天晚上放学后人流稍散的走廊拐角,因为一道化学题多说了两句话,角度刁钻,看起来竟有几分暧昧。

群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实锤了?!】

【就说吧!孤男寡女的!】

【啧啧,表面清高,背地里……】

【@白芷涵出来解释下呗?@李泽也说说?】

那些平时只是窃窃私语的声音,此刻化作了公开的、带着恶意揣测的文字,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将她拽入深渊。

李泽那边一片死寂,头像灰着,仿佛消失了一般。白芷涵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信息,脸色惨白,浑身冰冷,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巨大的羞耻感和愤怒让她眼前发黑。她想反驳,想尖叫,想质问是谁拍的,想撕碎这些恶毒的揣测!但喉咙像被死死扼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是魏澜的信息。

AAA.大润发杀鱼魏姐【芷涵!在干嘛?这个周末我们去哪里约会呢?】

白芷涵积压的情绪瞬间决堤,她飞快地打字,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错乱:

雾【姐姐……】

雾【他们……他们发照片……说我……和李泽……】

雾【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后面跟着一连串崩溃大哭的表情。

信息刚发出去,魏澜的语音通话请求就立刻弹了出来。

白芷涵几乎是扑到床上,用毯子蒙住头,颤抖着按下了接听。耳机里立刻传来魏澜急促而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背景似乎还有她快步走动带起的风声:

“芷涵!别怕!我在听!”魏澜的声音斩钉截铁,“我看到了!妈的!一群王八蛋!偷拍造谣生事!你别理他们!一个字都别信!也别去看群里!听见没?把群屏蔽了!”

魏澜的愤怒和毫不犹豫的信任,像一股暖流注入白芷涵冰冷的心房。她蜷缩在毯子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可是……他们都在说……李泽也不说话……我……”

“他怂包蛋一个!关他屁事!”魏澜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维护,“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清者自清!那些嚼舌根的,迟早烂舌头!你现在,深呼吸!听我的!吸气——呼气——”

白芷涵下意识地跟着魏澜的指令,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吐出。毯子上魏澜的气息包裹着她,耳机里魏澜愤怒却无比坚定的声音支撑着她。

“对,就这样。别哭,芷涵,别让那些垃圾看见你的眼泪,不值当!”魏澜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点。

“嗯……我听你的,姐姐。”白芷涵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不再颤抖。

“这才对!”魏澜似乎松了口气,“现在,把群屏蔽掉。晚上……晚上我给你买好吃的!想吃什么?泡芙?还是鲜芋仙的芋圆5号?”

“泡芙……”白芷涵小声说。

“好!泡芙管够!”魏澜的声音重新染上活力。

挂断语音,白芷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毯子上熟悉的气息。她真的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

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但眼神里多了一丝被魏澜强行灌注进去的倔强。她屏蔽了那个喧嚣的班级群,将手机塞进口袋。走出洗手间时,她挺首了背脊,无视了宿舍里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径首坐回了她的床上。

窗台上,空鱼缸里的水,映着窗外依旧灿烂的阳光,清澈,平静,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喧嚣与污浊。

魏澜刚挂掉语音,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屏幕闪烁着一个让魏澜心头一紧的名字——丁西灵。

“喂?!丁西灵?!”魏澜几乎是吼出来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电话那头没有预想中的哭诉或争吵,只有一种极度压抑、仿佛被扼住喉咙的、破碎的抽泣,混杂着背景里沉闷的、规律性的撞击声,以及一个模糊却尖锐的女声嘶吼。

如同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血沫,“……救……救我……她……她疯了……”

话音未落,一声更沉重的闷响和短促的尖叫传来,电话骤然断线,只剩下忙音刺耳地回荡。

“操!”魏澜脑子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丁西灵!陈默瑶那个疯子!她之前所有的担忧和愤怒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甚至来不及多想,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抄起玄关挂着的一把旧雨伞(虽然外面并未下雨)就冲出了家门。邻居家的狗被她狂奔的动静惊得狂吠不止。

她几乎是凭着一股蛮力冲到楼下,跨上她那辆被尘封起来的老旧电动车,钥匙拧得几乎要断掉,车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嘶鸣,朝着记忆中陈默瑶租住的旧小区方向极速行驶着。

喇叭声和叫骂声被她甩在身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去把丁西灵从那个疯女人手里拖出来!

那声音即使隔着听筒,也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控制欲和疯狂。

与此同时,柏青实验学校

白芷涵在魏澜的强势安慰下,暂时屏蔽了那个喧嚣的班级群,努力挺首背脊,试图将自己隔绝在那些恶意的目光之外。

她摊开练习册,笔尖悬在纸面上,却久久落不下去一个字。李泽的沉默,那些屏幕上滚动的、刻薄的文字,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持续不断地扎着她的神经。

“啧,装得还挺像。”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见的嗤笑从斜后方传来,是班里最热衷八卦的女生之一。

“人家心理素质好呗,照片都甩脸上了还能若无其事。”

“李泽一下午没来,是不是心虚了?还是……被家里叫去‘教育’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

这些刻意压低的议论,比公开的谩骂更让人难堪。白芷涵握着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凸起泛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疼痛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她猛地站起身,凳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探究、鄙夷或幸灾乐祸。

她一言不发,快步走向门口,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刚拉开门,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是班主任刘老师。她看着白芷涵苍白的脸和微红的眼眶,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公式化的关切:“白芷涵?脸色怎么这么差?正好,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有件事,我们需要谈一谈。”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彻底击溃了白芷涵勉强维持的防线。办公室?谈话?在那些流言蜚语的中心,在老师审视的目光下?她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助感瞬间将她淹没,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她甚至没听清李老师后面又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无处遁形。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里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她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沉入一片冰冷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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