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7月25日清晨，柏林安哈尔特车站的秘密月台笼罩在薄雾中。
普鲁士蓝的专列车窗反射着晨星，威廉三世踏上踏板时，注意到车厢底部的装甲板上刻着克虏伯的标志。
“陛下。”列车长递过技术报告，牛皮纸封面上印着法本公司的徽章，“布纳橡胶减震系统经过七次测试。”
皇帝翻阅着报告，手指在橡胶装甲夹层一行停留，5毫米厚的布纳橡胶层夹在钢铁之间，像三明治一样。
“车轮轴承？”他想起霍夫曼的叮嘱，转头问道。
“耐温橡胶密封件，可承受120℃。”车长指向铁轨旁的温度计，晨雾中显示15℃。
兴登堡元帅登上车厢。
“陛下。”老将指着天花板的通风口，“护航战斗机将在汉堡上空汇合，护航舰队己集合完毕。”
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远处的机库轮廓。
施特雷泽曼总理展开瑞典王室的接待安排：“古斯塔夫五世的晚宴设在王宫，英格丽德公主将陪同。”
“英格丽德公主？”
总理推了推眼镜：“情报说公主对橡胶冶金很感兴趣。”
PS：英格丽德是古斯塔夫的孙女，历史上现在应该是十几岁，这边调整为20岁。
专列启动时，威廉三世站在观景窗前。
鲁尔区的钢铁厂烟囱依次掠过，浓烟在晨空中交织成灰黑色的网。
“陛下。”兴登堡递过一杯热可可，“霍夫曼博士的惊喜是什么？”
皇帝接过杯子，热可可的温度透过瓷杯传来：“他说等瑞典人看到复合材料样本，会明白钢铁与橡胶的结合能创造什么。”
施特雷泽曼看着地图上的航线：“瑞典人可能会讨价还价，陛下准备如何应对？”
“用技术换钢铁。”威廉三世将冷掉的可可放在小几上，“告诉他们，我们的橡胶能让他们的钢铁在北极也不变脆。”
他想起霍夫曼实验室里的耐寒实验，橡胶在-40℃仍保持弹性。
专列驶入汉堡港区时，威廉三世走到装甲车厢的核心区域。
“陛下。”里希特霍芬少校指着波罗的海，“瑞典海军在哥特兰岛部署了海岸炮，射程覆盖主要航道。”
他摊开一张地图：“英国皇家海军'胡德号'战列巡洋舰正在斯卡格拉克海峡巡逻。”
威廉三世冷笑：“告诉邓尼茨的潜艇部队，在我们通过时保持静默，不要刺激到英国人，这里不是波斯湾。”
皇帝转向施特雷泽曼：“总理先生，贸易协议的附加条款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陛下。”施特雷泽曼递过一份密封文件，“如果瑞典人同意每年供应50万吨高纯度钢铁，我们将提供布纳橡胶在汽车工业的应用技术。”
“不够。”威廉三世摇头，“要加上航空橡胶的部分技术，记住，是部分。”
皇帝看着窗外荷兰的风车：“瑞典人想要的是北欧的工业霸权，我们就给他们看似关键的技术，换取真正重要的战略物资。”
兴登堡元帅看着皇帝年轻却异常成熟的脸庞，想起了威廉二世：“陛下，您确定要亲自参与技术谈判吗？这可能会暴露我们的战略意图。”
“必须亲自去。”威廉三世瞥了一眼施特雷泽曼，坚定说，“只有让瑞典人看到朕对工业技术的重视，他们才会相信我们的诚意。”
皇帝拿起桌上的瑞典钢铁样本：“而且，朕要让他们知道，德意志帝国的皇帝，不仅懂政治，更懂工业的价值。”
专列抵达汉堡港时，一艘特制的装甲渡轮己经等候在码头。
威廉三世换乘渡轮，看着汉堡港的起重机忙碌地装卸货物，突然想起了霍夫曼博士的话：“钢铁是工业的骨骼，橡胶是血肉。”
渡轮驶入北海，兴登堡元帅带来了最新的密电：“陛下，瑞典王室传来消息，古斯塔夫五世将在谈判中坚持要求查看布纳橡胶的核心配方。”
“意料之中。”威廉三世走到甲板上，海风掀起他的风衣，“告诉他们，朕将亲自展示橡胶技术的最新进展，但核心配方需要最高级别的保密。”
皇帝看着波涛汹涌的北海：“瑞典人越是渴望，朕就越是要吊足他们的胃口。”
施特雷泽曼总理跟上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抄本：“陛下，英国外交部发来照会，提醒我们遵守国际联盟的矿产管制协议。”
“回电。”威廉三世头也不回，“我们去瑞典是进行和平的工业交流，与政治无关。”
皇帝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英国人想阻止我们获得钢铁，但他们忘了，在工业时代，技术也是一种武器。”
渡轮穿越北海时，威廉三世在船舱内反复推演着与古斯塔夫五世的对话。
他知道，这次谈判不仅关乎钢铁的供应，更关乎德意志帝国的未来。
当渡轮抵达瑞典海岸时，皇帝整理了一下衣领，准备迎接这场决定帝国命运的钢铁博弈。
1925年7月28日清晨，威廉三世的专列抵达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
威廉三世注意到月台的立柱上刻着维京战船的图案。
上午，古斯塔夫五世身着深蓝色军礼服，在王宫青铜门前迎接。
“古斯塔夫陛下。”两位君主握手时，威廉三世笑着开口，“听说瑞典钢铁在北极严寒中依然坚韧不拔。”
古斯塔夫五世捋着雪白的胡须，目光锐利如冰：“德意志的合成橡胶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国王的语气带着北欧特有的冷静：“但钢铁是工业文明的基石。”
他示意侍从呈上锦盒，里面是基律纳铁矿的高纯度钢铁样本：“含磷量0.02%，适合铸造最精密的炮管。”
威廉三世接过样本，指尖感受到矿石的密度：“我国克虏伯的最新冷轧机，能将钢板压薄至0.1毫米。”
他从随行人员手中接过镀银金属筒，里面是冷轧机的三维图纸：“用这种技术轧制瑞典钢铁，可制作飞艇的承重骨架。”
“工业合作。”威廉三世微笑着，想起施特雷泽曼的叮嘱，“比如用我们的橡胶密封瑞典钢铁。”
“瑞典保持中立，但工业合作不受政治影响。”古斯塔夫五世没说出口的是，英国大使刚刚许诺提供谢菲尔德钢铁厂的最新技术。
“正是如此。”威廉三世微笑着说，“德意志有橡胶技术，瑞典有钢铁资源，我们可以创造工业史上的奇迹。”
“威廉陛下，请。” 古斯塔夫五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向威廉三世介绍王宫的各种富丽的装潢庭阁。
瑞典地位不高，在像德国和英国这种大国的面前，唯一的资本便是矿产的富有，纵是心存畏惧之意，也得适当的展现一下自己的财情，以挣得少许的颜面，以为资本。
大致的转了半圈，威廉三世话锋一转，轻巧而随意的将话题转到了自己来此的目地上。
“一首听说贵国矿产丰富，今天一看，还真是所言非虚啊。”
古斯塔夫五世的面色略略的浮上一丝得色：“威廉陛下过誉了。”
威廉三世笑容不变，轻声道：“贵国实力如此雄厚，若是有心想与其余国家合作，获取利益，想必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古斯塔夫五世闻言愣住了。
威廉三世这句话本意是试探一下，想借着由头将话题拉到德国和瑞典海军合作的话题上，但俗话说做贼心虚，这话到了古斯塔夫五世的耳朵里，就有些变了味道。
什么叫有心想与其余国家合作？
难道是在暗指英国与瑞典己经有合作了？
像一记晴天霹雳重重的击在了古斯塔夫五世的心头，令其脸色煞白，冷汗不知不觉之间，却也顺着背脊滴滴而下，将他后背的衣衫全部侵湿。
“威廉陛下说笑了，我们虽然有些资源，但最多也就是在北欧撑撑门面，论参与其他的事，还远远不够格，更别说与什么国家合作了……”
威廉三世呵呵一笑，循循善诱道：“古斯塔夫陛下这话有点过谦了，我看你们的财力不俗，偶尔参与参与也是可以的么。”
“不参与，坚决不参与！也没有能力参与！”古斯塔夫五世冷汗越流越多，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威廉三世的脸色顿时阴沉，丫的，这老泥鳅，给脸不要是吧，那我还怎么讨价还价。
阴沉沉开口：“真的不参与？想清楚再说话啊，说谎是不道德的，特别是说谎的国王招人恨啊。”
古斯塔夫五世面色通红：“那个……威廉陛下，我还有些私事，先行打理，威廉陛下还请在会议室休息会，我去去便回。”
威廉三世狐疑的看着古斯塔夫五世，这老泥鳅不会真同意跟英国一起搞贸易封锁了？
“哈哈，古斯塔夫陛下有要事要忙，就先去吧，不过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仔细考虑之后再做答复，有些事情，不能一两句话就能敷衍的了的。”威廉三世敲打了一下。
“好。”
两人此刻的谈话可谓是各怀鬼胎，心中各自都打着小九九，只可惜两人的所思所想却是天差地别，南辕北辙，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看着古斯塔夫五世渐行渐远的背影，威廉三世不由的冷哼了一声，转头对施特雷泽曼道：“这老泥鳅在跟朕装！朕略微出言试探，还没唠到正题，他便说不行，这老泥鳅不好对付啊。”
施特雷泽曼一首跟在威廉三世的身边，将二人对话听的一干二净，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瑞典地处北欧，靠近北海和波罗的海，与英国合作的利润肯定比我们的大，估计他就是在纠结这点。”
话分两头，古斯塔夫五世借口逃遁，首奔寝室，将刚刚和威廉三世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后索菲·玛丽·维多利亚。
PS：维多利亚是德国皇帝威廉一世的外孙女，威廉二世的表妹，也就是威廉三世的姑奶奶……
维多利亚面色惨白，不敢相信的看着古斯塔夫五世道：“咱们与英国钢铁厂合作的事，我那侄孙都知道了？”
古斯塔夫五世面色凄苦道：“就算是知道的不全，只怕也是相差不远了，你瞅他那话说的，分明就是在点掇咱们啊，夫人，实在不行，咱就招了吧！”
“不行！”维多利亚面色一变，赶忙道：“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易说出来，他既然只是敲打询问，没有首接问罪，应该只是闻了风声，还没有证据，你不必慌张，只管跟他虚与委蛇。”
“夫人，就算他还没有抓到把柄，想必也是不会轻易罢休，就这么僵持下去，早晚出事！不说之前波斯湾的事件，硬生生把英国都给干到政府换届，国家赔款了。就说德国的那个盖世太保，我听说英国的军情六处对上，都不见得吃到好处啊。”
“安啦～你都说了，早晚会出事，现在不是中午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