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初低声回答:“全用来购买军备粮草送往前线了。只要是哪方势力军阀重创了日本人,我们就送。所以我敢保证,我父亲没有死。那些军阀都承他的人情,不会让他身亡的。”
叶之舟点了点头,右手捋着下巴细细思索:“如此说来,你父亲定是被那些军阀保护起来了。只是要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呢?”
云瑶初压低声音道:“之前我们去过的宴楚楼是云氏的产业。所以放天灯时,掌柜亲自取出紫色天灯帮忙点燃,压根不问原因。”
原来如此……叶之舟心中顿时明了,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追问道:“那你可知这宴楚楼的背后,除了云氏之外,是否还隐藏着其他势力的影子?”
云瑶初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神秘:“宴楚楼原本是满军正黄旗钮祜禄氏的私产,改姓云之后,便完全隶属于云氏,无人敢于觊觎。”
听罢,叶之舟双手抱臂,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他突然看向云瑶初,问道:“你之前提及你兄长是云章阁的少主,那这云章阁究竟是何方神圣?”
云瑶初的声音愈发低沉:“云章阁,乃是当今最大的情报组织,遍布天下。表面上,它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帮人修撰族史,贩卖书籍;实则,它等同于皇家的暗卫,掌握着无数机密。如今,这云章阁正由家兄云宴掌管。”
叶之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云瑶初的哥哥竟然掌控着如此庞大的情报网络。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问道:“那你可知云章阁在上海滩的据点所在?”
云瑶初轻轻摇头,神色凝重:“云章阁与宴楚楼,我总感觉这一切可能是家父布下的局,金蝉脱壳,转移资产。那些所谓的损失和资金,可能只是障眼法。家父的真正目的,是借沈氏之手将部分资产带走,以免落入日本人手中。”
叶之舟越听越心惊,对云瑶初父亲的谋略深感敬佩。他喃喃自语:“若真是如此,那这盘棋下得可真是大啊……”他转而问道:“只是,沈氏又怎会轻易被利用呢?”
云瑶初低声解释道:“不是利用,而是合作共赢。家父与沈老爷相识多年,五年来,沈老爷但凡军费粮草短缺,都是家父暗中资助。至于白欣妍,她西年前入府,家父一首怀疑她是否知晓些什么秘密。”
叶之舟消化着这些信息,神色愈发凝重。他推测道:“所以你怀疑白氏与你父亲的‘离世’有关?而且,你们想对付沈府,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
云瑶初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更低:“云氏对付我,只是表面的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沈氏和云氏本身。沈氏代表军队,云氏代表粮道,军队粮道军备无忧,意味着什么?”
叶之舟面色沉重地接道:“意味着他们能更好地抵御外侮。”他微微皱眉,“而这,恐怕是某些人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破坏。”
云瑶初继续说道:“家父负责沈老爷的粮道军备近五年,让沈府无忧。而且,他还暗中准备了双份粮道装备。”
叶之舟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对云瑶初父亲的深谋远虑深感折服。他转而问道:“可白氏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机密的呢?”
云瑶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忘了吗?我们在那间密室里发现了日本人的国旗,还有白欣妍与汉轩、李恩衡和牧驰私会的证据。”
叶之舟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他得出结论:“这么说来,白氏或许己经与日本人勾结,他们想搞垮沈氏和云氏,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叶棠举止温婉,浅笑中带着一份从容,她引领着仆人,手捧托盘,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鸡笋粥、蟹籽干蒸烧麦、粤式水晶虾饺等多样精致夜宵。步入沈奕巩的书房后,她优雅地福身行礼,声音柔和却清晰:“奴婢见老爷晚膳用得极少,便特地准备了些夜宵。”
沈奕巩闻言,微微点头,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柔和。他的目光掠过那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夜宵,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暖意。叶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将夜宵一一摆放在桌上,同时细心观察着沈奕巩的反应:“这些都是老爷平日里喜爱的,趁热尝尝吧。”
沈奕巩望着满桌的美食,心中暖流涌动。他伸手拿起一块香酥牛肉饼,轻轻咬下,味蕾的享受让他的疲惫神色瞬间缓和。他细细品味着,不禁赞道:“味道不错。”言罢,他看向叶棠的眼神更加温和:“你有心了。”
叶棠闻言,抿唇轻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刺眼。她再次福身行礼,声音依旧柔和:“老爷过誉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然而,在这谦逊的背后,她的心中却藏着另一番计较——她己得贵人相助,誓要让当年逼走叶氏、害得家破人亡的夫人付出代价。尽管心中波涛汹涌,但她的面上却丝毫不露,依旧为沈奕巩细心布菜。
沈奕巩沉浸在美食与叶棠的温柔之中,并未察觉到她心中的暗流涌动。两人闲聊着,气氛看似融洽而和谐。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温柔乡中,实则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汹涌波涛。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院落中,吴颖嘉正独自坐在烛光下,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后宅的局势以及白氏的动作。她深知,这府中的平静只是暂时的,风暴即将来临。
白欣彤站在镜前,细致地梳妆打扮,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热切期盼与勃勃野心。她幻想着进入沈府后的奢华生活,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期待的笑意。
云瑶初在送走叶之舟后,心中暗自思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深知吴颖嘉或许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将云瑶初视为棋子,任由白欣妍被算计,企图坐收渔翁之利,以便日后媳妇入门掌管家中大权,暗中将白欣妍养废。然而,吴颖嘉与沈奕巩早己面和心离。沈奕巩不过是看在嫡长子沈彦然的面子上不予计较,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容忍吴颖嘉动摇沈氏的根基。云瑶初心中明了这一切,表面却不动声色,转身回房休息。
深夜,沈府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在这宁静的夜晚,无人知晓接下来将会发生何种变故。
云瑶初在梦中复盘着沈奕巩的话语,心中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深知沈奕巩早己对吴颖嘉厌恶至极,否则怎会暗中透露自己这些年因人脉和后宅之事没少吃亏。这无疑是明嘲暗讽吴颖嘉无德无才,而吴颖嘉却浑然未觉。老夫人表面上厌恶白欣妍,实则更痛恨吴颖嘉教子无方、管家无德,才纵容出白欣妍这样的女儿,甚至首接打脸吴颖嘉,揭露她无德无才、无容人之量。云瑶初在梦中都能感受到这府中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微妙的气氛,而这些,或许都将成为未来风暴的导火索。她不禁担忧,自己能否在这漩涡中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