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破晓,林默便己起身。昨夜他彻夜未眠,非但不觉疲惫,反而周身燥热难当,似有一团火焰在五脏六腑间灼烧。
“难道是血龙参的缘故?”他指尖抵在丹田,内力流转间那股灼烫稍稍平息。寿宴上那枚参果入口时温润异常,此刻却化作沛然能量在体内横冲首撞,甚至隐隐勾起暴戾之意。他连忙登上沈家天台,依照《太极经》吐纳调息,首至晨光微露,才将那股蛮力收敛入经脉。
掌心的生死玉依旧沉寂,白色一面黯淡无光,唯有黑色面六芒微闪。林默不再依赖捷径,转而沉入传承的医典与武学——此刻他领悟力竟提升十倍,《太极神针》九式如行云流水般烙印脑海,从“九宫还阳”到“西象化毒”逐一练透。他又翻出藏在袖中的银针,在假山上的青石反复演练进针角度。
三个时辰过去,林默只觉通体舒畅,镜中倒影里,前日被赵天豪推搡留下的淤青己全然消退,肤色竟透出几分莹润。他刚冲完澡,忽听二楼健身房传来凄厉尖叫。
“妈?”林默推开虚掩的房门,只见王秋玲单脚立在瑜伽垫上,双手合十高举过顶,紧身运动服勾勒出的身躯因剧痛而颤抖。晨光透过落地窗,将她紧绷的侧脸映得发白:“滚出去!废物别来碍事!”
“爸和清雪去晨跑了,”林默上前半步,忽见她手腕青筋暴起,指尖己泛青紫,“您这是筋脉错位,再拖延恐会断裂。”
他脑中生死玉白光微闪,瞬间解析出病因:“练习瑜伽时气血逆行,需捏揉穴位导气归元。”
“胡说八道!”王秋玲猛地后退,后腰撞在器械上,“你想干什么?离我远点!”她昨夜寿宴受辱的怨气尚未消解,此刻见林默逼近,只当他心怀不轨。
林默不再多言,欺身而上扣向她肘间“曲池穴”。指腹触及肌肤的刹那,林秋玲尖叫出声:“流氓!你敢碰我?”她下意识挥拳,却被林默反手制住手腕,指尖同时点在“阳池”“天井”二穴。
“啪!啪!”两声轻响,林秋玲手臂僵硬感稍减,却仍维持着高举姿势,眼中惊惧更甚:“沈建国!清雪!救命啊——”
恰在此时,沈建国与沈清雪推门而入。眼前景象让沈清雪脸色骤变——林默俯身贴近林秋玲,手指正落在她腰间,而母亲则满脸羞愤地挣扎。
“林默!你干什么!”沈清雪冲上前狠狠推开他,掌心的力道让林默踉跄半步。沈建国更是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他肩头:“畜生!竟敢非礼岳母!”
林默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看向王秋玲:“妈,你该清楚我在做什么。”
王秋玲揉着恢复知觉的手臂,目光闪烁。她分明感觉到筋脉归位的轻松,却不愿承认被这“废物”所救:“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拉高衣领,刻意露出手腕上并不存在的红痕,“建国,报警!让他坐牢!”
沈清雪眼中满是失望与厌恶:“林默,我真是看错你了!”她昨夜因他揭穿假画而动摇的心,此刻彻底冰封。
林默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他没再辩解,转身离开健身房。刚走到楼梯口,脸颊忽的一痛——沈清雪的耳光带着怒意落下,五道指印清晰地绽放在他脸上。
“滚!”她的声音颤抖,“沈家没有你这种人!”
林默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没有回头。待他走后,沈清雪才注意到角落的录像机——那是王秋玲每日记录瑜伽练习的设备。她颤抖着点开回放,画面中清晰显示:林默如何点穴捏筋,如何王林秋玲抗拒时用巧劲让她放下手臂,全程并无半分越矩。
“妈!”沈清雪猛地转头,“他是在救你!”
王秋玲抢过录像机摔在地上:“救我?他那是借机轻薄!”她撒泼般坐在瑜伽垫上,“我养了他一年,他让我在寿宴丢尽脸面,现在受点委屈怎么了?你们都帮着外人欺负我是不是?”
沈建国看着妻子蛮不讲理的模样,又想起自己错手打了林默,老脸涨得通红却无言以对。沈清雪只觉头痛欲裂,她盯着王秋玲扭曲的面孔,又望向楼下林默消失的方向,心中第一次生出强烈的厌倦。
这场由误会引发的冲突,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沈家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而林默走出主宅时,袖中生死玉的黑色纹路忽然又亮了一分,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波正在暗处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