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林浩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支票在他指间簌簌作响。黑狗哥抢过支票,瞳孔骤缩,金链子差点从脖子上掉下来。西海商会的人谁不知道,赵震东的私人支票比阎王帖还管用,持有者能调动商会半数暗部力量。
“你……你认识赵会长?”黑狗哥的声音尖利起来,刚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周围的摊主们也围了过来,看着林默的眼神充满震惊,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林默没回答,只是捡起陈秀莲的招牌,轻轻放在桌上:“以后别再来了。”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宣读判决。
林浩“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堂弟!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他想起昨晚章小刚被打断手的惨状,尿意瞬间涌了上来。昨天还听人说,西海商会的赵震东在夏风会所被个年轻人废了双手,难道就是眼前这人?
黑狗哥也跟着跪下,金链子在地上磕出响声:“林先生!是我们有眼无珠!您看在赵会长的面子上,饶了我们这一次!以后朝阳市场的管理费,我们一分不收!”
林默看着他们丑态,想起十七岁那年被林浩堵在巷子里,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背上,而路过的大人只是冷漠地走开。他眼神冷得像冰:“滚。”
混混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林浩临走前还不忘捡起地上的钞票,只是再也不敢看林默一眼。沈慧芳瘫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默儿,你怎么会有赵震东的支票?他不是……”
沈清雪摘下口罩,看着林默的侧脸,第一次发现他平静的外表下藏着如此骇人的能量。她想起昨晚他说“我有办法”时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远比她想象的更深不可测。那张能让西海商会大佬下跪的支票,究竟是怎么来的?
“妈,我们收摊吧。”林默收起支票,语气恢复了温和,“回去给您炖点燕窝。”
沈慧芳点点头,看着儿子和儿媳一起收拾摊位的背影,眼角泛起泪光。阳光透过铁皮顶棚的缝隙照进来,在林默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沈清雪推着空车走在前面,白色的帆布鞋踩过水渍,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林默,”沈清雪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谢谢你。”
林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谢我什么?”
“谢谢你……”沈清雪顿了顿,看着他袖口的褶皱,“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钱和权力。”她想起刚才林浩跪地的样子,又想起林默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忽然觉得颈间的佛牌似乎没那么冰了。
林默看着她眼中的光,忽然想起十八年前在孤儿院,她把唯一的馒头分给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他伸手想帮她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却在触碰到她发丝的瞬间收回手,只是低声道:“回家吧。”
老奥迪驶离白石洲时,沈清雪忽然握住林默的手:“以后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林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看着后视镜里陈秀莲在门口挥手的身影,又看看身边沈清雪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市井间的龙困,或许很快就能迎来腾飞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