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摆摆手,腕间青筋随内力流转微不可察。角落的沈清雪正俯身望着病床上的茜茜,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肩头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真丝裙摆,看着孩子苍白脸颊上重新泛起的血色,长睫如蝶翼般颤了颤。察觉到林默的目光,她像被烫到般首起身,发梢扫过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低声嘟囔时喉结轻滚:“不过是运气罢了……”话音未落,却见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又平稳了几分,指尖的力道不由攥得更紧。
“林先生。”苏婉晴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在走廊尽头戛然而止。这位身着香奈儿套装的女总裁忽然屈膝,膝盖撞在瓷砖上的闷响让周围的呼吸都凝滞了。她仰起脸时,睫毛上凝着未坠的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您用九宫还阳针续了茜茜的命轮,又以生死玉固住魂魄——”她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苏婉晴这条命,从今日起便是您的本命灯芯,风来不熄,火至不枯。”
林默俯身搀扶的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他眸光微闪,却只将她扶起:“孩子平安就好。”袖口拂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竟传来微弱的灵力波动。
“这是五湖集团的朱雀卡。”宋红颜从鳄鱼皮手包里取出卡片,镶钻的边缘在日光下流淌着虹彩。卡面烫金的“朱雀”二字似有活物游动,林默接过时,指尖传来玉石般的温润触感。“旗下三十七家五星酒店、十九处码头港口,”她的指甲划过卡面纹路,“应急资金的上限不是五千万。”宋红颜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混着雪松香拂过他耳廓,“是五个亿。”
林默捏着卡片的指节微白。昨夜拍卖血龙参时,他便察觉这位苏总周身萦绕的龙气非比寻常,此刻卡片内蕴藏的磅礴灵力,竟与他体内的太极经内力隐隐共鸣。
“先生不必推辞。”苏婉晴将他的手指合拢,“三个月前茜茜被下了煞咒,遍请名医无效,是您两次破煞——”她忽然解开发髻,露出后颈处淡青色的咒印,“此咒本是冲我而来,孩子替我挡了劫。”发丝散落间,林默看见她后颈咒印的纹路,竟与生死玉上的煞纹如出一辙。
“林默,走了。”沈清雪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她的高跟鞋跟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方才宋红颜解开发髻的瞬间,她看见林默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胸口那股莫名的滞涩感骤然翻涌。她盯着苏婉晴手腕上那只帝王绿手镯——那是去年慈善晚宴上拍出三千万的孤品,此刻却被随意戴着,“老宅那边催了。”
苏婉晴系回发簪的动作顿了顿,深深看了沈清雪一眼。那目光里有审视,有了然,最终化作一句温软的“先生改日再聚”。
红色宝马驶入车流时,沈清雪突然猛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林默伸手扶住车顶,却听见她从齿缝里挤出的话:“苏婉晴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她目视前方,睫毛却在眼睑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她离你那么近,香水味都沾到你衣服上了。”
林默低头嗅了嗅袖口,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他失笑时,却见沈清雪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论容貌,”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她握方向盘的手指泛白,“确实不及沈总。”当年在大学迎新晚会上,她穿着白裙弹钢琴的模样,至今仍是他记忆里最清晰的光。
沈清雪猛地踩下刹车,安全带勒得她锁骨发疼。手机在此时震动,屏幕上“岳母”二字像针一样扎眼。王秋玲的叫骂声透过听筒炸开时,她看见林默望着窗外的眼神渐渐冷下来——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凛冽,如同出鞘的剑,在阳光下泛着寒芒。
“去聚福楼。”他将朱雀卡抵在车窗上,卡片吸收阳光后,背面的朱雀图腾竟化作流光游走。沈清雪重新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指尖划过卡片纹路,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个在她身边躺了一年沙发的男人,此刻周身散发的气场让她莫名心悸——就像此刻他手中的朱雀卡,看似只是张镶钻的卡片,内里却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能量。而她一首以为的软饭王,或许从来都是她井底之蛙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