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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霸总的心间宠(二十三)

卧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水的淡淡气味。葡萄糖和生理盐水通过细长的软管,一滴一滴,缓慢地流入苏茶苍白的静脉。陈医生做完所有处置,又仔细叮嘱了王助理一番,才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

王助理如履薄冰地守在客厅,大气不敢出。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能看到苏茶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轮廓,以及床边监测仪上稳定跳动的绿色数字。顾衍离开前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和那句“门口留人”的命令,像无形的枷锁,让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床上的苏茶,意识如同沉在冰冷幽暗的海底。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冲击让她陷入了深沉的昏睡。然而,这片黑暗并非安宁。

碎片。混乱而痛苦的碎片。

冰冷的水泥地…刺鼻的消毒水混合着廉价香烟的味道…头顶惨白摇晃的灯光…还有女人尖锐到扭曲的哭喊和咒骂声,像生锈的锯子,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滚!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怎么不去死?!”

“哭?!再哭我打死你!”

画面陡然切换!是那个深不见底、散发着腐臭味的狭小储藏室!门被从外面猛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无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她!她惊恐地拍打着冰冷的门板,小小的手掌拍得通红发麻,哭喊声被厚重的门板吞噬,只剩下自己绝望的回音和心脏快要跳出喉咙的恐惧!黑暗里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抓挠她,冰冷刺骨的气息缠绕着她的脖颈…

“不要…不要关我…妈妈…妈妈我错了…放我出去…” 细微的呜咽在睡梦中溢出唇瓣,她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蜷缩,瑟瑟发抖,像一只被抛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系统…检测到宿主深层记忆模块异常活跃…精神波动剧烈…触发保护性屏蔽机制…】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在意识深处响起,试图隔绝那汹涌而来的痛苦潮汐。

然而,那些被深埋的、关于冰冷、黑暗、无端责骂和恐惧囚禁的记忆碎片,如同挣脱束缚的幽灵,在药物的作用和精神极度脆弱的状态下,疯狂地冲击着她的意识防线!

就在她快要被那窒息的黑暗彻底吞没时,一股熟悉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压迫感猛地撞了进来!

不是储藏室的黑暗!是另一种更强大、更冰冷的黑暗!

电梯!那狭小的、令人窒息的电梯空间!光洁如镜的墙壁上倒映出男人高大如同煞神的身影!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手中那个深灰色的保温杯被高高举起!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砸下!

“哐当——!!!”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在脑海里轰然炸响!冰冷的液体如同愤怒的瀑布泼洒而出!溅湿了墙壁,也溅湿了她的心脏!碎片西射!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死亡的威胁!

“给我!”

“你想冻死自己吗?!”

“过来!”

“你苏茶这个人…我顾衍,要定了!”

“恨着吧…只要你在我的视线里…”

那低沉嘶哑、带着绝对命令和毁灭性占有欲的声音,如同魔咒,交织着童年女人疯狂的咒骂和储藏室门板冰冷的触感,在她混乱的意识里疯狂搅动!形成一种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他…他变成了新的、更强大的“储藏室”!

他砸杯子的暴戾,和记忆中关门的冰冷重叠!

他那不容置疑的“要定了”,和女人尖锐的“扫把星”诅咒交织!

他带来的不是温暖,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一种更华丽、更强势、却同样让她恐惧到骨髓的囚禁!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身体在睡梦中剧烈地挣扎起来!输液管被她无意识地拉扯,针头处回血,染红了小片纱布!她挥舞着手臂,像是要推开那无形的、无处不在的压迫!

“不要…不要过来…放我出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断断续续的呓语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恐惧。她不是在抗拒顾衍此刻的存在,她是在抗拒那被唤醒的、叠加了顾衍毁灭性形象的、关于冰冷、黑暗和彻底否定的童年梦魇!

客厅里的王助理听到动静,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冲了进来!看到苏茶在梦中痛苦挣扎、输液管回血的样子,更是面无人色!

“苏小姐!苏小姐您醒醒!” 他不敢贸然触碰她,只能焦急地呼唤,同时手忙脚乱地试图按住她乱动的手臂,避免针头脱出。

“怎么了?!” 一个冰冷低沉、带着巨大压迫感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门口炸响!

王助理浑身一僵,惊恐地回头!

顾衍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卧室门口!他根本没走!或者,他只是在楼下冰冷的车里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被那蚀骨的恐慌和无法排遣的焦躁硬生生逼了回来!他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寒气,脸色比离开时更加阴沉苍白,眼底的红血丝如同蛛网,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瞬间钉在床上痛苦挣扎的苏茶身上!

他几步就跨到床边!强大的气场让王助理瞬间噤若寒蝉,自动退开。

顾衍的目光扫过苏茶苍白痛苦的脸,扫过她额头的冷汗和眼角的泪水,最后落在她因挣扎而回血的针头和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上!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周身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低气压!那是一种混合着心疼、暴怒和巨大恐慌的恐怖气息!

“滚出去!” 他看也没看王助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王助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顾衍的目光重新落回苏茶身上。看着她即使在昏睡中依旧被巨大恐惧折磨的样子,听着她破碎的、充满绝望的呓语“不要过来…放我出去…我错了…”,顾衍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又是“错了”?又是“不要过来”?又是“放我出去”?!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是什么样的恐惧,让她在昏迷中都如此痛苦地抗拒着靠近?难道…他顾衍在她心里,己经和那些可怕的记忆等同了吗?!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顾衍的心脏!带来比手背烫伤、脚底划破更尖锐百倍的剧痛!是懊悔?是愤怒?是心疼?还是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深入骨髓的恐慌?!

“苏茶…” 顾衍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近乎破碎的颤抖。他伸出手,那只缠着纱布、血迹斑斑的手,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克制和小心翼翼,极其缓慢地、极其轻柔地,覆上了苏茶紧抓着被单、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而她的手却冰凉颤抖。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皮肤的瞬间,苏茶在睡梦中猛地一颤!挣扎得更厉害了!如同受惊的兔子,想要拼命逃离!

“不要!放开我!” 她无意识地尖叫,泪水汹涌而出。

顾衍的手僵在半空!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他看着苏茶那极度恐惧抗拒的反应,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所有的暴戾和强势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沉痛和无力感所取代!

她怕他。

怕到骨子里。

怕到在无意识的深渊里,都将他视为需要逃离的梦魇。

这个事实,比任何反抗和咒骂都更具杀伤力!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占有欲、所有的“认了”都击得粉碎!

他缓缓收回了手。高大的身躯颓然地、无声地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背脊不再挺首,微微佝偻着,像一座瞬间崩塌的山岳。他低着头,凌乱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此刻所有的表情。

他没有再试图触碰她。

只是那样沉默地坐着,像一个被宣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守在他唯一的光源旁边,却不敢再靠近分毫,生怕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灼伤。

寂静重新笼罩了房间。只有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和苏茶渐渐平复下来的、带着细微抽噎的呼吸声。

顾衍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了。他听着她呼吸的节奏,那微弱的、起伏的声音,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证明她还存在的浮木。

他想起她为自己包扎烫伤时,那专注又带着别扭恼怒的侧脸。虽然笨拙,却带着他从未感受过的、小心翼翼的暖意。

他想起她撞进自己怀里时,那温软的身体和惊慌失措的眼神。

他想起她唇瓣的柔软和那带着恨意的泪水…

还有此刻,她在睡梦中因他而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巨大的矛盾撕扯着他。占有欲和保护欲在疯狂角力。他想要她,想得发疯!想将她牢牢锁在身边,不容任何人染指!可她的恐惧像冰冷的枷锁,让他寸步难行。

【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衍在心底无声地嘶吼。

【靠近你,会吓到你,伤到你。】

【远离你…还不如杀了我!】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苏茶沉睡的脸上。那苍白的脆弱,像易碎的琉璃。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触碰她,只是极其缓慢地、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空气距离,用指尖极其轻缓地、虚虚地描摹着她脸颊的轮廓,从紧蹙的眉心,到微颤的睫毛,再到苍白柔软的唇瓣…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眷恋和小心翼翼的虔诚,仿佛在触碰一个随时会消散的幻影。

窗外的天色,在无声的守护和巨大的心理煎熬中,渐渐透出鱼肚白。

第一缕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艰难地挤进昏暗的卧室。光线落在顾衍疲惫不堪、布满血丝却依旧固执地凝视着床上人儿的侧脸上,也落在苏茶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漫长的黑夜似乎终于要过去了。

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深渊——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那些毁灭性的冲突,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那不容置疑的占有——在熹微的晨光中,却显得更加清晰、更加难以逾越。

顾衍知道,当苏茶醒来,他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比昨夜更加艰难、更加关乎灵魂的战役。

而他,这个习惯了掠夺和掌控的暴君,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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