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沈风的护送下回到了沈家在京城的宅邸。
母亲终于得到了最好的救治,孙神医亲自开方抓药,不过半日便退了烧。
我换下身上那套破烂的粗布衣裳,重新穿上了华美的锦缎长裙。
镜中的女子肌肤如雪,眉眼如画。
这才是真正的沈青竹,首富之女沈青竹。
我让管家将账簿全部搬来,开始逐一清算这三年的资产流向。
柳毅以为他藏得很好?
可笑。
京城最大的三家粮铺,两家是我的嫁妆田产入股。
最赚钱的五间绸缎庄,四间是我用陪嫁金银投资。
连他那个所谓的“状元府”,房契上的银两都是我沈家的钱。
他拿着我的钱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回头却说我满身铜臭。
沈风眼中是清浅的情绪,我在清算账簿的时候,他陪在旁边为我研墨,静静地望着我。
“青竹,一句话的事,我让他明天就沿街要饭。”
“太便宜他了。”我放下账簿,语气平静。
“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化为乌有。”
想起在状元府受到的屈辱,想起母亲被打的那一巴掌,胸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第二日一早,我便开始动手。
“传令下去,咱们的粮铺从今日起,所有粮食一律半价出售。”
管家愣了:“小姐,这样咱们会亏本的。”
“亏本?”我轻笑,“我要的不是赚钱,我要断他的财路。”
沈家财力雄厚,赔得起这点银子。
可柳毅不行。
他的粮铺本就是小本经营,全靠我当年投入的本钱在支撑。
现在我用更低的价格冲击市场,他的客人自然就跑光了。
果不其然,不过一日,柳毅的“丰年粮铺”就门可罗雀。
我又让人去绸缎庄那边传话:“把咱们库房里最好的蜀锦拿出来,按成本价卖。”
“小姐,那些蜀锦可是……”
“按我说的做。”
柳毅的绸缎庄主要卖给富商大户,走的是高端路线。
可现在我直接用顶级货品打价格战,他那些普通货色哪还有人要?
第三日,消息传来,柳毅名下所有商铺全部亏损,资金链濒临断裂。
我坐在花厅里品茶,心情格外舒畅。
管家匆匆进来禀报:“小姐,柳状元开始变卖家产了。”
“哦?都卖什么了?”
“古董字画,还有一些值钱的摆件。可是……”
管家脸色古怪,“奇怪的很,京城里竟然没人敢买。”
我笑了。
沈家现在暗地里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
沈风只是放出话去,说这些东西沈家看不顺眼,自然就没人敢碰。
京城的富商们又不是傻子,为了几件古董得罪沈家?不值当。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小姐,门外有人送信,说是柳状元派来的。”
我接过信件,拆开一看,差点笑出声。
信上柳毅的笔迹工工整整,言辞恳切得很:
“青竹,听闻你近日境况不佳,为夫心中甚是担忧。府中尚有些余钱,如有需要,可派人来取。望保重身体,勿要硬撑。”
我把信递给沈风:“你看看,他还在装。”
沈风扫了一眼,神色晦暗冷哼道:“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提笔在信纸背面写了两个字:等着。
让人原样送回状元府。
又过了两日,柳毅那边终于坐不住了。
这次来的不是信,是人。
柳毅的心腹家丁在门口跪了半个时辰,说什么状元爷有急事相商,求见沈小姐。
我让人回话:不见。
家丁继续跪,从早跪到晚。
第二日又来,第三日还来。
到第四日,连长宁公主的人都来了。
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带着公主的手谕,说是要“询问旧事”。
我看着那份手谕,心中冷笑。
询问旧事?怕是想知道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柳毅陷入如此境地吧。
可惜,她们想错了。
我没用什么阴谋诡计,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当年我把嫁妆投入柳毅的生意,是因为相信他会和我白头到老。
现在既然他要休妻,那这些钱自然也该收回来。
公平得很。
我让沈风派人把宫女打发走,话带得客气:“请公主殿下放心,民女只是在做生意而已,绝无他意。”
可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
柳毅现在只是资金紧张,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长宁公主身为皇室,想要帮他度过难关也不是不可能。
我要的可不只是让他破产这么简单。
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就像我当初跪在回春堂门口一样。
夜里,我站在窗前望着状元府的方向。
那里应该正灯火通明,为了筹钱的事焦头烂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