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严福说是要和他一起去沧澜山脉的,但是事事无常,现在严福因为家中变故不得以回去,这一路走来突然间现在又是一个人了莫问心里不生出一丝凄凉。
但转念一想,这终究是自己要走的路。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到师父黄明昊。
同时不得不说洗髓后莫问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修行。严福说过因为他灵根实在太差。从其吸收灵气始终无法储存。也无法炼化。就像手握着一把沙子。抓在手里留不住。现在莫问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股灵气自由肆意游走于西肢百骸。整个人也充满了自信。那种只要自己不停的修行不停的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高山之上,莫问不由得豪情万丈。“师父、莫迪、等我!”
三个月后后,莫问站立在一幽深的峡谷入口,此时他己经炼气三层,这三个月以来他边走边修炼。但修为提升速度却比他以前整天修炼成效更加喜人。攥着泛黄的羊皮卷轴穿过峡谷时,正午的阳光正被两侧刀削般的峭壁切成万千流动的光屑。他下意识按住腰间磨破的布囊,里面装着三块硬饼和半卷《山川记》,那正是严福离开之前就给他的。
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和清鞭响。由远及近。
“驾!驾!”他吼了半声才惊觉不对,脚尖狠磕车辕木,手腕猛地往后一拽,牛皮缰绳“啪”地绷成首线,绳结硌进掌心红肉里。枣红马喉间发出撕裂般的嘶鸣,前蹄腾空时铁掌擦着地面磨出火星,车身猛地往左一歪。差点没稳住。
张老三踉跄着从车辕上栽下来,怒火“腾”地冲上脑门,“你娘的眼长屁股上了?!”嗓门震得马耳朵首往后抿,枣红马还在原地蹬蹄喷气,胸脯一起一伏像拉风箱。
莫问早就看清来的马车。车头坐着车夫,还有一个身穿黑色玄衣的男子,经过这突发事件,这个男子依旧一动不动坐在车头闭目养神。看来有点本事在身上。
“你找死?”说着一马鞭朝莫问抽来。只是莫问只是一个闪身,马边落空。“啪!”那声响闷中带脆,土粒被震得“簌簌”弹起,鞭梢尾端因惯性甩出细碎的“噼啪”声。
“好狗不挡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挡本小姐马车?”就在这鎏金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女子身着织金翟衣,腕间七串珊瑚珠随动作轻晃,身旁的锦衣少年连忙将狐裘披在她肩头:"表妹小心风大,父亲说这碎光峡邪乎得很。"
"张恪你少乌鸦嘴!"女子捏着帕子掩鼻,"本姑娘花重金雇了血手人屠护镖,能有什么闪失?倒是你,盯着那穷酸道士看什么?莫不是想带他回去当杂役?"
张恪被呛得咳了两声,低声道:"月敏表妹,别这么说......"
女子挑眉,"你看他那身道袍,臭死了!”指不定是哪个破观里逃出来的。"她忽然伸手召来仆从,"春桃,把车上的剩馒头扔给他!"
“拿了馒头赶紧让开!我们赶时间!”女子挑了挑眉。
女子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莫问心中十分不喜。仆从捧着冷硬的馒头过来时,莫问正蹲在地上观察光斑轨迹。头也没抬,淡声道:"建议你们绕路而走,这里不是你们普通人能过得了的!"
"呵,故作高深?"月敏冷笑。“在不让开了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挥死起马鞭。
看到女子的态度,莫问摸摸鼻子走来,反正自己还提醒的己经提醒了。既然执迷不悟。只能说他们命中有此一报。
“月敏表妹,要不还是看小……”张恪刚要开口。
“张恪、你走不走?”女子己经坐上了马车,看着张恪面色愠怒。
张恪无奈,对着莫问拱了拱手露出一丝苦笑。坐上马车。
看到此处,莫问抱臂倚在断墙上,靴尖看着那辆雕花马车卷着扬尘撞进雾区。唇角扬起嘲弄的弧度——这“迷障阵”不过是修真界最为普通的迷幻法阵,对于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只进去分不清东南西北还会制幻。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即使如此莫问也懒得在费口舌。
鎏金车辕擦过莫问衣角时,月敏还嫌恶地甩了甩袖口,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瞬间马车疾驰进那片银纹光斑。“停下、停下!不对劲”张恪惊惶的声音自谷内传来。
雾气里腾起细碎的灵光,在莫问眼底不过是阵纹流转的微光。
“就这点能耐?现在知道怕了?”莫问缓缓走入峡谷,看着他们乱成一团。却懒得立刻破阵。
“啊……好大的蛇!表哥,救我!”月敏此时哪里还有刚才高傲的模样,头发乱成一团,对着空气中惊慌失措的尖叫着。
张恪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跪坐在地上,牙齿打颤的声音,“别杀我!别!”。
其实莫问对张恪印象还是不错,为人稳重。看这个情形他们是陷入幻境之中。如果不及时将人从幻境之中拉出来,以凡人之躯过不了多久就会力竭而亡。
本来也没想着让这些人死,莫问拉起地上上的张恪,打了个醒神诀。张恪顿时清醒过来,看着还在一旁对着空气吓得惊慌失措的月敏。他现在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道士不简单!
连忙扑通跪了下来“大师、救救我表妹!我表妹虽娇纵,但本性不坏的!”
此时莫问才慢条斯理地摸出符纸,指尖灵气往雾里一弹,银纹立刻发出“滋滋”声。
时间过了几息,几个人总算安静下来,那个血手人屠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故作深沉的模样。只见他面色惨白。
凡人总以为修士该是仙风道骨,却不知莫问此刻瞧着他们的眼神如上位者对蝼蚁的淡淡一瞥。
“捂住口鼻,跟紧了。”莫问掷出一枚辟尘符,看着他们连滚带爬地蹭过来,张恪攥着符纸的手还在发抖,却不敢再抬眼瞧莫问。
雾散时,月敏的脸上再无半点嫌弃,只剩劫后余生的惶惑,倒让莫问想起刚才她用帕子掩鼻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谢、谢仙长……”张恪的腰弯得比他车里的贡药箱还低,声音里带着讨好的颤音。莫问背过身去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小阵,却让凡人慌成这般模样。懒得计较他们的倨傲,现在在莫问眼里,凡人的傲慢不过是井底蛙的聒噪。
张恪看了看莫问冷淡的表情,: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世上有些门槛,从来不是靠鎏金车辕就能碾过去的。
张恪拱了拱手"那个...道长,方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
"不敢当。"莫问捡起布囊,"在下还要赶路,告辞。"
"等等!"张恪追上去,"道长既然懂阵法,能否带我们穿过这峡谷?实不相瞒,我们车上有急用的药材......"
"张恪!"月敏厉声打断,"你忘了父亲的叮嘱?怎能随便相信外人?"
莫问扫过马车缝隙中露出的锦箱,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摇头道:"在下只是山村野夫,爱莫能助。劝你们绕路别往山谷由,里面的东西不是你们区区凡人能应付的!"
看着莫问渐行渐远的背影张恪突然觉得莫问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表妹、出门在外可不能想在家里一样。刁蛮任性。”
月敏满脸不屑,“哼,他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村夫罢了。本事没见有多少还清高的很!最最讨厌这种装神弄鬼的人!”虽说满脸不屑,但还是调转车头像着外面奔去。
张恪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表妹是几个表兄妹之中年纪最小。再加上舅舅也只有月敏这一独女。因此对其可谓是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了,也养成了其娇纵的性格。
这次追着自己出来运送药材回阳泉城,本来自己是不愿意带他出来的,但拗不过其胡搅蛮缠没有办法。舅舅见这里这女儿,想想出来一下,多见见世面也许也不是坏事。
“哼!表哥,我的手串弄丢了,你可要补偿给我。”
张恪被月敏的话从沉思中拉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到时再送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