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澄冷笑:“我和这个老东西是挺熟的,因为我是他爹!”
黄牙老男人脸上谄笑一僵。
这姑娘的语气,听着怎么像是杀父仇人呢?
他想问清楚情况,但林晚澄已经转身走出巷子了。
黄牙老男人想跟上来,就看到林晚澄背对自已挥舞着手里的银针。
“敢跟上来一步,我就真不客气了!”
黄牙老男人吓得腿肚子一软,再也不敢动了。
去往奇异珍宝阁的路上,林晚澄看到路上不少和黄牙老男人一样的黄牛和中介,不停的在路上拉着人指着宣传册上的孟京生,说要介绍这个大主顾。
从京市到这里开车得两个多小时呢,而且这里是个很小很不起眼的小县城,孟京生广告都打到这里来了,看样子是真急了。
不过,他急不急和她林晚澄可没有关系。
她的古董就是卖猪卖狗都不卖这个老东西!
“阿嚏--阿嚏--”
一个老大爷突然响起的喷嚏声吓了林晚澄一大跳。
“姑娘,别怕啊!我这不是阳了,是鼻子突然痒痒了。”
站在店门前的老大爷赶紧揉着鼻子向她解释。
林晚澄朝他看过去。
嘿,巧了不是!
老大爷守着的店,正是她要找的奇异珍宝阁。
老爷子姓叶,开的这间奇异珍宝阁有些年头。
因为为人守诚信,给的价格也公道,所以声誉很好。
林晚澄朝他一看过来,他就知道,这小姑娘手里的背包啊,有货!
“姑娘,要不进来看看?”
叶老爷子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晚澄见他慈眉善目的,笑着应了声,“好的呀!”
进屋后,叶老爷子也没急着追问她手里的货,而是先给她泡了茶,拿来了各种茶点。
跑上跑下忙活了一路,林晚澄确实饿了。
就着茶水吃了好几块糕点。
期间叶老爷子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等着,吃完了还问她够不够。
林晚澄摆手,“够了!够了!”
摸了嘴角的茶渍糕点屑后,林晚澄从背包里把装酒盏的盒子掏了出来。
“大爷,我是闻名找来的,知道您为人诚信公道,这东西您先掌掌眼!”
叶老爷子赶紧伸手接住盒子。
在神情郑重的将盒子在桌面放下后,他拿出了柜台下的白手套。
戴上手套打开盖子,却是迎面先扑来一股浓郁的酒气。
林晚澄怕露馅,赶紧笑着解释:“之前也没想过这是古董,家里一直拿来喝酒呢,这不是这两天总听人说有个姓孟的古董商在高价收古董。
我就想着我家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酒盏,看着是个好东西,应该也能卖一点钱,就带了来看看。”
叶老爷子看她:“那你怎么没卖给孟老板啊?”
最近因为孟京生广发消息,整条街的生意都不好做,很多人都被拉走了。
林晚澄摆手,神色鄙夷的道:“那人一脸的奸诈刻薄寡情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才不和他打交道呢!”
说着她还给叶老爷子戴起了高帽子,“不像您,慈眉善目的,看着就是好人,和您做生意啊,我放心!”
叶老爷子被她逗笑,“你这丫头,油嘴滑舌的,就冲你的这声我老爷子是好人,你这些东西,我一定好好掌眼!”
叶老爷子说着端起酒盏,拿来放大镜,仔细在灯下端详起来。
林晚澄见他看了一会后,眉头突然紧锁,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紧张的直咽口水。
可千万别不值钱,没看上啊!
现在她和她家后山的药材和鸡鸭鹅傻狍子,还有邹家军和沧州全城的百姓,都指着这些东西救命呢!
看了约莫将近二十分钟,叶老爷子突然放下放大镜,冲林晚澄扼腕道:“你呀你,你说你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拿来喝酒呢!”
他痛心疾首的模样,让林晚澄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她吐了吐舌头,没心没肺的笑道:“这不是不懂嘛,老爷子,您能看出这是哪个朝代传下来的吗?我是自打有记忆开始,家里就一直拿这喝酒呢!”
后面的话林晚澄是有意想要套叶老爷子的话,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和铜镜后的邹霁寒说的能对上。
叶老爷子指着酒盏底部一个繁体启字,对林晚澄说:“这是来自大启元年的东西,你看到旁边的那行小字没,皇家御用。
小姑娘,你家祖上这是有贵人啊!”
林晚澄闻言眸光一亮,看样子邹霁寒没有说谎。
很快林晚澄又想到,既然朝代是真的,东西也是真的,那就说明历史上是真有邹霁寒这个人的。
她故意道:“老爷子,我姓邹,我确实听我奶奶说过,我家祖上有贵人,好像还是什么大将军呢!”
“姓邹的大将军?莫不是大启元年昭国的邹家军?”
叶老爷子激动接过话茬。
见他说的和邹霁寒对上了,林晚澄也激动了。
她故意问:“邹家军?这我还真不知道呢,您能和我细说说吗?”
叶老爷子很乐意和人讲这些古迹的故事,他缓缓道:“传言大启元年的昭国,出了一个邹家军,世代忠良,爱兵爱民如子。
只可惜,昭国奸佞当道,邹家军惨遭陷害,在战场上死的死伤的伤。
最后邹家三子,也是邹家最厉害,曾被封为战神的邹霁寒,被太子以羞辱的名号封了个寒王,赶至沧州。
当时沧州已经干旱将近半年,没水没粮,还又染上瘟疫。
屋漏偏逢连夜雨,沧州还遭遇了西凉蛮族的侵略。
邹霁寒带领邹家军奋战了五天五夜,可蛮族大军有十五万之多啊!
邹家军怎么可能会是对手,最后,邹家军全部战死!
邹家将领邹霁寒,更是战到尸首分离。
让人可敬的是,即便尸首分离,邹霁寒也拿着红缨枪昂首挺胸的站着!”
什么,邹霁寒最后死了?还尸首分离这么惨!!
林晚澄在震惊之际,心中更生钦佩和怜悯。
甚至她眼前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邹霁寒战死后的场景。
寒风凛凛,战旗飘飘,血色残阳下。
没了脑袋的邹霁寒站在血海尸山里,手持红缨枪,始终屹立不倒。
这样的场景让林晚澄心如刀割的同时,也一下红了眼眶。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惨事发生。
林老爷子说完看向林晚澄:“丫头,这些酒盏你现在还卖吗?”
他怕林晚澄得知了祖上这样的过往经历,反悔不卖了。
这酒盏可都是好东西,保管完整,比他这些年收过的任何古董都要好。
“卖!就是老爷子,这个价格你可得公道点,你是行家,应该知道这东西能保存的这般完整很少见。”
叶老爷子笑道:“丫头,你这尽可放心,我给的价格肯定会是这条古董街最公道的。”
林晚澄迫不及待的问:“那您给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