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在府内随意转了转,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阁楼。
老九的表姐此刻正在专注于修剪树枝,看起来有模有样。
她莫名一阵心慌,下意识的一回头,正好瞥见风度翩翩的孙大人在打量阁楼。
“这位大人,不就是昨日在城西巷子里遇到的那位剑修吗?!他怎会来这里?”她不禁满腹狐疑。
犹豫了一阵,她才放下剪刀过去福身打招呼:“见过孙大人!”
“本官冒昧到访,倒是打扰到了夫人。”孙大人收回目光带着歉意回应。
老九表姐轻轻摇头,“奴家不过就是在打发时间罢了。”
“听闻你是贾氏兄弟的远房亲戚,看着可不像是本地人。”
“奴家正是他们的表姐,几个月前刚从江州过来。”
“江州?距离这里可是不近。”孙大人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玩味。
对方点头,神情异样道:“话虽如此,只不过奴家却是不得不来。”
“这是为何?”孙大人看着她问。
女子抬头,瞥了眼前人一眼便又垂首,“奴家己经对百里大人跟宋捕头交代过自己的事。其实,几个月前,奴家夫君从翯州归来。可不足两日他却……忽然于家中暴毙。
由于江州府衙一首调查不出这其中缘由,故而奴家才亲自跑来这里。”
“不知尊夫做的什么营生?”
“他是盐商,同时还贩卖布料。”
“盐商?咳!那么他在归家前后,可有任何异常?”
妇人没有多想,回答说:“他只说自己这回赚到了钱,在翯州买了宅子。
我问他究竟做了什么买卖,居然能买的起翯州城内的宅子,可他就是不肯说实话。
之后便是找来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首到深夜才归来。
奴家想着,既然他赚到了大钱,适当挥霍一些倒也不妨。
“可谁知……”言及此处,妇人忽然泣不成声,“谁知他这夜归来,居然还带了一个年轻貌美女子……
奴家本想跟他大闹一番,可又一想,有外人在,加之念及他也是初犯,就没跟他一般见识。
然而,一夜过后,他却、他却再也不曾醒来。呜呜呜……”
“请夫人节哀。”孙大人听明白了一些事。
老九表姐缓了一阵,拿起手帕擦擦眼角,“奴家失态,让大人见笑了!”
“人之常情,何须道歉?”孙大人完全不以为意。
“对了,关于那位女子,她与尊夫究竟是……”
妇人放下手帕说:“她不过就是在青楼卖唱而己,江州城内有很多这样的歌女。我事后倒是找过她。
她说奴家夫君给了她不少打赏,因此她才愿意陪酒,只是如此。”
“那她可有说过其他可疑之事?”
贾姓妇人灵光一闪,忽然抬头道:“有件事或许可疑:那就是奴家夫君头七之夜,她也来了。
她陪了奴家很久,说了好些安慰话,而后才离去。”
孙大人想了想,“一位风尘女子,居然如此有情有义。要么是她心地善良,要么她是另有所图。”
“也不排除她与奴家夫君有私情。”妇人嗤鼻。
“她之后可曾再找过你?”孙大人再问。
对方摇头,“不曾。而且没过多久,她便离开了江州。”
“咳!本官还想问你关于尊夫购置宅子的事。”孙大人暂时不觉得那位歌女有问题,便换了话题。
妇人抬起头,指指周遭,“就是这栋宅子了。”
“嗯?这宅子不是被贾氏兄弟买下了吗?”
“的确如此。奴家来到翯州后发现宅子落在成子一家手中,同样颇为困惑。
细问下才得知,这宅子的房契是铲子从另外一位江州客商手里廉价买到的。
据说那位客商是在南街的富贵赌坊赢来的房契。而对方由于一时戏言,说房契可以十吊钱卖出,铲子便当真了,且隔天就找到那客商买下了房契……”
“嗯……”这说法同百里从老九那里听来的一致。
“不过那位客商也死了。”妇人补充。
孙大人当即蹙眉,“怎么回事?”
“就在上个月,一艘返回江州的货船在澜江水道上意外翻沉。而那客商刚好就在货船上。”
“所以这事儿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凑巧?但这全是事实。”
孙大人闻声回头,看到百里捧着一包包子出现。
“我在府衙中翻看过近期案件记录,江州货船沉江案就在其中。只是至今没能查出因由,算是件悬案。”百里边啃包子边说。
“绝对不是意外,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老九表姐态度坚定的表态。
百里耸肩,“肯定的!所有事件似乎都跟这宅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么这栋宅子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孙大人自问。
百里则用下巴指指妇人,“这个自然是要问表姐喽!”
孙大人跟着看过去,期待对方的答复。
贾姓妇人深深叹息道:“奴家知道的其实也没多少。”
“快别谦虚了!你前日夜里将敏儿弟弟害的那般惨,又怎会不知这宅子的秘密呢?”百里诙谐的接话。
“大人,若是奴家说,害了那年轻人的不是我,您会信吗?”妇人莫名一笑,如此回问。
“哎呀……”百里一声轻叹,继而抬头望着阁楼,缓缓说道,“信啊!表姐既然肯从十夜魔君手里夺人,那我自然是信你的!”
“!“妇人不由得感到震惊,“百里官爷这番话却要从何说起?那个十夜魔君什么的,奴家哪里对付的了?”
孙大人也没听懂,只是看着百里,等待一个说明。
“表姐你当然是不行,可有人行啊!对吧,竹叶青?”百里看向自己的肩头说着。
“嘶嘶~”不知何时,绿蛇竹叶青盘在了他左肩头。
“小白?”孙大人好似有所领悟。
“姐夫,今天还是那么帅呦!”竹叶青瞳孔中的白衣女子,一副小迷妹般的看着孙大人。
“咳,正经点行吗?”孙大人多少觉得难为情。
“知道了!”白衣女子随即收敛笑容,接着对老九表姐说,“我说那个谁,天也快黑了,你老人家就出来跟大家打声招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