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
课代表撞翻pH试纸箱时，林骁正用美工刀在橡皮擦上刻海贼王。
程澈忽然抽走他垫手的本子，露出底下泛黄的幼儿园毕业照——
五岁的林骁挂着鼻涕泡，死死攥着小程澈的背带裤肩带。
"云朵班的手工达人。"程澈指尖点在照片边缘，"能把橡皮泥外星人捏成答辩状，确实天赋异禀。"
"还我！"林骁的刻刀擦过程澈耳际，扎进后方黑板报的《宇宙探索》主题画。
程澈的圆珠笔顺势挑起刀柄，金属寒光在空中转出完美抛物线，稳稳落进讲台的粉笔盒。
"入射角62度，空气阻力忽略不计。"程澈推了推溅上粉笔灰的眼镜，"建议你改行做投掷类运动员。"
午休时的食堂弥漫着糖醋里脊的焦香。
林骁刚把最后一块菠萝咕咾肉塞进嘴，突然被程澈用试管夹住走餐盘里的柠檬。"胃酸pH值通常在1.5-3.5之间…..."程澈晃着榨汁器，"再加柠檬汁，当心腐蚀出溃疡。"
"管真宽！"林骁的筷子戳向对方餐盘，却撞上块裹着保鲜膜的发霉饼干——正是幼儿园郊游时他硬塞给小程澈的"恐龙化石"手作饼干。
程澈慢条斯理地擦拭饼干碎屑："某些人五岁时就说要当考古学家，结果现在还在用勺子挖布丁。"
天台的晾衣绳上飘着程澈的白大褂，衣角用金线绣着歪扭的"CX"，是林骁幼儿园时的手工课作品。
林骁咬着碎碎冰踹开铁门，看见程澈正用天文望远镜对准星空，脚边铁盒里散落着褪色的折纸星星。
"幼不幼稚！"林骁踢飞颗纸星，"这破玩意儿还留着？"
"毕竟是你人生唯一一次数学及格。"程澈转动目镜，"当年为了折够520颗星星参加手工艺大赛，某人求我通宵教算术的样子.….."
"闭嘴！"林骁的碎冰棍射向望远镜，被程澈用圆规架凌空截住，"正好当方位校准器。"
暮色染红云层时，程澈突然递来枚改装过的VR眼镜："最新款星图模拟器。"林骁骂骂咧咧戴上，没注意镜腿内侧刻着【给哭包骁的五岁生日礼】。
"猎户座腰带三星的排列像不像.….."程澈调试参数的手突然顿住。
全息影像里，林骁的虹膜纹路被放大成星云，他无意识舔唇的动作触发心率监测，数据流在镜片上炸成烟花。
"像你大爷！"林骁扯下眼镜砸过去，程澈闪身时撞翻铁盒。
泛黄的折纸星星滚落满地，每颗都写着歪扭的数字——正是当年他握着林骁的手，一遍遍教写"3+5=8"的练习纸。
当教导主任的手电光束刺破黑暗时，程澈正用白大褂罩住两人。
晒暖的布料带着柠檬香，林骁的鼻尖抵着他锁骨处的旧疤："你他妈又发烧？"
"37.8℃，正好模拟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程澈的呼吸扫过他耳后绒毛，"顺便，你偷塞我书包的退烧贴，生产日期是2008年。"
"靠！那不是幼儿园秋游发的..…."林骁的脏话被夜风揉碎。
他忽然摸到程澈口袋里的硬物——半枚乐高积木串成的钥匙，正是五岁时被他掰断的太空舱模型残件。
月光拨开云层时，程澈摊开掌心。
498颗纸星星在夜幕下泛着荧光，拼出歪扭的星座图："当年差22颗没折完，现在补上。"
他指尖轻点，最新折的星星上墨迹未干：
【林骁是大笨蛋 但程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