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口陶碗磕在灶沿上,碎渣掉进粥里,泛起油花。
  大介的鼻孔张得能塞进苦无柄,他掀开米缸,看见半块硬馍,抬脚就要踹。
  “慢着。”富岳的苦无尖挑开陈默的衣领,刃口贴着锁骨往下滑,“昨天有人偷了族徽。”
  他的写轮眼在阴影里转了一圈,六个孩子同时尿了裤子。
  铁蛋裤裆里的手里剑叮当响,像挂了串风铃。
  陈默舀了勺滚粥,泼在自己脚边:“搜出赃物我赔双倍。”
  热气腾起来,糊住富岳的镜片,大介的裤腿被粥溅湿,跳着脚骂娘。
  六个孩子突然放声嚎,陈小莲掐着自己大腿,哭出颤音。
  警备队翻烂了三间茅屋,只在鸡窝刨出半片族徽。
  富岳擦镜片的绢帕抖得像筛糠,大介踹翻了粪桶,黄汤流到木屐底下打滑。
  陈默蹲在门槛上,啃着生红薯,喉结上下动得很响。
  漆面木屐的声音消失在村口后,铁蛋一下子蹿到榆树上,开始数乌鸦。
  第七只黑鸟飞过树梢时,陈默把红薯皮甩进灶膛,说:“该挖坑了。”
  陈小莲搓稻草绳,搓得满手是血口子。陈默把族里最后的半袋粗盐倒进木桶,盐粒沾在陈小莲的伤口上,她咬着嘴唇,没出声。
  铁蛋在村口刨土,撅着屁股,裤裆漏风也顾不上。
  “深三米,宽两米。”陈默用豁口碗量着土坑,说道:“粪水要淹到脖子。”
  六个孩子抬着夜香桶,摇摇晃晃,黄绿的浆子泼进坑里,溅起泡。
  铁蛋捏着鼻子笑:“大介那屁股,坐下去准卡住。”
  陈小莲把稻草绳浸在粪水里泡,绳头系着从赌场顺来的铜铃铛。
  铁蛋偷瞄她手腕上新绑的破布条,问:“姐,绳结要打死扣不?”
  陈默抓起一把湿稻草,糊在他脸上:“引线要一扯就断。”
  赌场的骰子声在陈默耳朵里转。前天夜里,他蹲在赌桌底下捡烟头,写轮眼的红光在眼底闪。
  庄家开盅前,喉结抖三下的毛病,被他用豁口碗接了十七次。
  赢来的银角子换了三张起爆符,现在正贴在粪坑东边的老槐树上。
  “起爆符要斜着贴。”陈默把符纸拍在树皮裂缝里,说:“冲击波掀起的粪浪能糊眼睛。”
  铁蛋掰着指头算:“先炸粪,再淹人,最后铃铛响。”
  六个孩子围着粪坑撒蒺藜,尖刺朝上,像犬牙。
  陈小莲突然把手伸进粪坑,说要试水深。她的破袖子被粪水浸透,腕子细得像芦苇杆。
  陈默抓起块石头扔下去,噗通一声,溅起黄浆。
  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粪点子,说:“够稠,摔下去爬不上来。”
  铁蛋窜上树杈系警报绳,裤腰带突然崩断。他光着腚在树梢晃荡,喊:“哥!
  有人往这边来!”陈默抄起粪瓢,泼湿陷阱表面的浮土。
  六个孩子抱着蒺藜,扎进草丛。陈小莲把引线缠在脚踝上,趴在粪坑边装死。
  来的是赌场打手。刀疤脸踩着铁蛋掉落的裤头,靴底在粪水上打滑。
  陈默蹲在树后数到三,打手转身时踩中蒺藜,单脚跳着骂街。
  铁蛋憋笑,憋出屁响,震落了树上的马蜂窝。
  三天前,在赌场里,陈默的豁口碗扣在“大”字上。
  庄家开盅的手在抖,三颗骰子叠成竖条。赌徒们围着桌子咽口水,陈默耳后的新疤泛着红,那是系统奖励的写轮眼在发烫。
  “买定离手。”庄家擦汗的手帕能拧出水。陈默把最后五个铜板拍在“豹子”上,六个孩子蹲在房梁吃烤蚂蚱。
  当骰盅掀开三个六时,铁蛋的蚂蚱腿掉进庄家衣领。
  赌场老板的算盘珠子崩到陈默脸上:“出老千!”
  打手们的肋差还没出鞘,陈默已经掀翻赌桌。
  铜钱雨里,他抓起银角子,六个孩子蹿出门的速度比野狗还快。
第5章 耳光的代价
  宇智波大介的靴子还卡在粪坑里没,陈默家门口的歪脖子树就让苦无削秃了半边枝桠。
  六个族弟妹缩在灶台后面啃生红薯,陈铁蛋把裤腰带勒到第三个眼儿:“哥,要不咱把族徽还回去?”
  “还个屁。”陈默蹲在门槛上磨豁口陶碗,水泥渣子顺着后脖颈往下掉,“去把茅房顶上的瓦片掀了,铺到猪圈旁边。”
  陈小莲正用血绳捆稻草人,手腕上结的痂又裂开条缝。
  她听见村口乌鸦叫得比上回急,三根手指头突然抽筋:“哥,警备队...”
  十五双木屐踩烂了篱笆,宇智波富岳的团扇羽织今天熏了香。
  他左边脸上还留着陶碗豁口刮出的红印子,右手按在忍具包上青筋直跳。
  后头跟着的十二个宇智波族人提着铁链,链子头拴着三只龇牙的忍犬。
  “陈家的。”富岳抬脚踹飞了晾衣杆,杆子上挂的破布条飘到粪坑里,“昨天大介掉粪坑的事,咱们得好好算算。”
  陈铁蛋的裤裆又开始漏风,他死死攥住陈默的工字背心带子:“哥,他们牵狗了...”陈小莲把血绳往稻草人脖子上一勒,灶膛里的火星子溅到褪色的裤腿上。
  最壮的宇智波一脚踢翻米缸,缸底滚出半粒发霉的玉米。
  他拿苦无戳着陈小莲的脖子:“臭要饭的,敢往粪坑里埋起爆符?”
  陈默抡起豁口陶碗砸在他脚背上,陶片刮破了足袋。
  “别动我妹子。”陈默从后腰摸出根带钉子的木棍,钉子尖还沾着猪油渣,“要算账是吧?
  来,冲老子来。”
  富岳的写轮眼突然转了两圈。他看见陈默后脑勺的伤疤在渗血,突然笑了:“听说你昨晚在赌场出老千?”
  他身后的宇智波族人齐刷刷亮出苦无,忍犬的哈喇子滴在陈铁蛋的破草鞋上。
  陈小莲突然抓起灶灰往忍犬眼睛上撒。最肥的那只忍犬打了个喷嚏,铁链子缠住了富岳的脚踝。
  陈默趁机踩住铁链头:“赌场老板没跟你说?
  我压族徽那局,骰子是你家宇智波大介做的手脚。”
  富岳的瞳孔缩成针尖大。他想起今早族长拍在桌上的赌场欠条,那上头按着大介的血手印。
  后头有个戴护额的宇智波啐了口唾沫:“少他妈扯淡!
  今天不把族徽交出来,老子把你们家六个崽子全拴狗链上!”
  陈默突然用木棍戳地三下。粪坑边的稻草绳突然绷直,藏在猪圈底下的起爆符嗤啦一声响。
  冲在最前面的宇智波踩塌了伪装过的泥地,烂菜叶糊了他满脸。
  “就这点把戏?”富岳的苦无擦着陈默耳朵飞过去,钉穿了茅屋的梁柱,“你以为同样的陷阱能用两次?”
  陈铁蛋突然从裤裆里掏出个臭烘烘的布包:“哥,接着!”
  陈默反手一抓,布包里滚出三个宇智波的族徽。
  富岳的写轮眼瞬间血红,他身后十二个人齐刷刷结印。
  陈小莲把血绳甩到房梁上,六个孩子像猴子似的荡到猪圈顶上。
  陈默抡起木棍砸向警报机关,粪坑里突然喷出混着鸡屎的泥浆。
  戴护额的宇智波被糊了满嘴,他刚要骂娘,脚底下又塌了个坑。
  “大介没告诉你们?”陈默一脚踹翻草垛,露出底下埋的竹刺阵,“粪坑分阴阳,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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