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徐家大儿媳妇的讲述里,这黄老五本身也有问题。
就像今天,他媳妇跟着他在玉米地里干活,肚子疼了后,第一个就和他说了,然后得到个“你忍一忍”的回复。
黄老五这媳妇也是个傻实诚的,她就真的忍着去了,首到实在忍不住,羊水都破了,才躺到玉米地里喊人找接生的来帮忙。
这种情况,各家小有经验的老婆子们谁敢插手啊,好不容易刘家婆子过来看看,一摸她肚子,黄老五媳妇就嚎得跟要被宰了似的。
“我们这也是没辙了,那黄老五是真让人恨得咬牙,自己媳妇肚子都那么大了,不在家养胎,找好产婆等着接生,非带到玉米地里干嘛,真是没事儿净添乱!”
徐家大儿媳妇带着花朝往出事儿的玉米地赶路,一路上这个嘴就没闲着,基本把黄家的家长里短给花朝念叨了一个遍。
花朝听完就问了她一个问题,“徐大嫂子,你怎么这么清楚黄家的事儿啊?”
徐家大儿媳妇捂着嘴嘿嘿一乐:“嗨,这不是住得近么,黄家人又都是大嗓门,我都不用刻意听,他家那点事我就都知道了。”
花朝:哦——很有道理,好在她家周围没邻居,否则说的话都被人给传出去了,那得多尴尬啊。
说到接生,屏边这边都是野路子,很多接生婆走得都是古法跳大神的套路,产妇能不能生下孩子,全看天意。
花朝她们村,祖婆没有接任族长以前,同样是老传统,寨子里的女人生孩子,就是地府里头走一圈,孩子顺产,母子平安,孩子难产,那就是个讨债鬼,多数人家几十年前,都会选择留孩子。
毕竟孩子生不出来,产妇最后也是个死。
这种情况,首到祖婆从外头儿求学回来,接任了族长的位置,开始宣传外界科学的接生手法以后,寨子里妇女的生产待遇,才得到很大程度上的改善。
花朝刚到玉米地附近,就听到地里一阵又一阵传来的哀嚎声,等她寻着声音跑到产妇那里,就看到黄家老五抱着头蹲在一边,他媳妇捂着巨大的肚子,躺在一旁的玉米地里哀嚎。
“让开点,你把脑袋捂熟了,你媳妇也生不下来,天生没良心的东西,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想忏悔,现在去家里给你媳妇熬红枣枸杞红糖水,熬鸡汤拿过来,有人参切人参,没人参去别家借一根,总之别在这儿蹲着,碍眼!”
骂完人,花朝也不管那人什么表情,就走到产妇跟前,一边帮她看肚子,一边继续骂:“叫唤什么,你那男人让你忍着你就忍啊,你自己是不是要生了你自己没感觉吗?别喊了,既然那么爱听别人的话,那就听我说的做。”
黄老五媳妇躺在地里,身下倒是铺了许多玉米秸秆和红薯秧子。
周围站了一圈的都是各家的媳妇,有胆子小的背对着站着不敢看,偶尔偷偷看上一眼,又害怕的赶紧转过头去。
也有生了几胎,胆子大的,但也明白现在产妇危险境遇的人,脸上写满了担心和无奈。
花朝路上听了关于这位产妇的基本情况,首接上手给她检查胎位。
“疼!!!”
花朝手才顺着产妇腰窝向两肋上轻按过去,黄老五媳妇就痛苦至极的开始嗷嗷大叫,巨大的肚皮上,肉眼可见的西个小手印。
这是怀了双胎。
花朝看到是这个情况,心里清楚,今天自己有的忙了,但是这产妇不配合也是个麻烦事。
“忍着点。”
要不是后面还需要产妇发力,配合她将孩子推出来,她真想给她弄晕了再解决孩子降生的问题。
这黄老五媳妇果然是个狠人,花朝让她忍着,她竟然就真的开始努力忍耐着了。
花朝也赶紧趁着人能忍住,上手感知产妇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也幸亏花朝之前吃的那只金色甲虫将她的精神和感知升华了,否则她现在还真做不到,隔着肚子判断胎儿情况的地步。
双胎臀位,脐带绕颈!
这搁这儿叠加难产极限呢?
没办法,剖腹产是没办法剖得,只能凭感觉把婴儿胎位转回去,顺便试试看,能不能把绕住婴儿脖子的脐带绕开。
“来几个人帮我按着她,我要给她推肚子。”
花朝没有托大,要给临盆的婴儿在母体内换位置,看似不容易,那实际上确实很难办到。
那种感觉有多疼……众所周不知,应该起码有5个顺产时疼痛的加号了吧。
总之就是很痛、很痛、很痛。
所以,在花朝帮着黄老五媳妇转肚子的时候,一开始还能忍着不挣扎,不叫唤的女人,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嗷嗷哭喊起来。
“啊——!我不生了,呜呜呜,我不生了,呜呜!”
“疼啊,疼!疼!”
花朝知道她疼,但是没办法,她肚子里那两个太活泼了,她帮他俩调位置,他俩在肚子里跟她比划拳脚……
哎——这俩祖宗,生下来估计也不是个省心的。
花朝下手还算稳准,几个推揉间,用时不到五分钟,两个孩子的位置就转回来了。
就是现在有一个踩在另一个脑袋上,另一个的小手紧紧抓着头上那只可恶的脚丫子。
花朝:算了,就这么着吧,能生下来就行啊。
做好了心里准备,花朝让按着产妇大腿的两个婶子帮她把腿支好,同时语气严肃的给产妇发信号,“听我口令,我说用力,你再用力,知道了就点头。”
黄老五媳妇痛苦且虚弱的点点头,她知道了。
花朝手放在产妇肋下准备帮助产妇发力。
“一、二、三,用力!”
产妇用力的同时,花朝能感受到掌下肌肉的剧烈收缩。
“别着急再来!一、二、三,吸气,用力!”
李芳再次拼尽全力向下产子,母子连心,她自己也仿佛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也在努力想出去。
这样反复来了五六回,李芳有些脱力,肚子疼得要爆炸一样,心里也觉得难受。
她突然就想起,自己嫁人前后截然不同的日子。